始终无法安然入睡。直到清晨,他才勉强打了个盹,睡了不到力量哥小时,就被噩梦中的血腥场景惊醒了。
草草用过早餐,魏斯再次巡视防区。这一次,他试着从守军指挥官的角度出发,观察并思考工事构筑、火力部署的不足之处,将其记录下来带回指挥部与伦德斯商议。这位学霸一点也不含糊,他跟着魏斯在防区转了又转,将他发现的各处问题逐一予以解决。于是,在巴斯顿学生团的防区,又可以看到士兵们奋力挥动工具、调整火力阵位的场面了。当然了,这仅仅是基于现有兵员装备的补漏挖潜,难以从根本上提升防线硬度。
巴斯顿学生团主力编入杜尔姆战斗群开赴战场的第二天黄昏,留守人员从国境防线指挥部得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联军投入联邦第10兵团主力连同6个兵员较为齐整的警备师,全力阻击从梅斯波特航空港向阿尔斯特-威塞克斯边境推进的诺曼军队,双方在梅斯波特东南方的卢瓦河谷一带激战两昼夜,结果依然是诺曼人技高一筹,他们凭着狡黠多变的战术策略,以劣势兵力击败联军,而后趁胜追击,进展迅猛,其先头部队已进抵距离国境防线百余里的小镇威登堡,威登堡往南便是无险可守的维尔狄草原和兵力空虚的边境防线!
得知这一消息,魏斯、伦德斯连同留守团部的每一个人都哑然无语。
傍晚的云霞,愣是将那天穹烧红了大半。
入夜后,西南方的夜空不甘寂寞地映现各种光亮,白的、黄的、红的、橘的,仿佛是在上演一场别致的灯光秀。及至午夜,远方传来的炮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对联军一方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还没天亮,国境防线指挥部就通过电话线路传令各部进入战斗戒备,而且要格外提防敌军随同己方撤退部队进入防区。
换句话说,杜尔姆战斗群正向国境防线撤退。
这就败下阵来了?
在用电话传令各营连进入战斗戒备后,魏斯和伦德斯分头行动,连夜巡查本团防区。看得出来,留守人员无论是军校教员、学员还是战时征召的预备兵,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感到紧张、忐忑,不少人的脸上清楚地写着忧虑或是恐惧,只有那些负责督察军纪的督察官还竭力保持着镇定……
当防区南面出现第一波人影时,各部留守人员的紧张情绪绷到了极限,阵地上开始出现枪支走火的情况,这险些酿成了自相残杀的悲剧。好在各部军官以及督察官们发挥了制约作用,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士兵才没有在未辨敌我的情况下因为过分紧张而射击。
等到那些毫无队形可言的奔跑者靠近阵地,留守官兵们终于听到了自己人的呼喊声。出于必要的警惕,他们高声询问对方所属部队,得到的回答有第107警备师,有第124警备师,有第142后备师,还有第63战斗师,而这些都是原本驻守在国境防线区域的联邦部队。
留守官兵们抬高枪口,让这些狼狈不堪的家伙进入己方阵地。等凑近了一看,这些人确实是联邦军队的装束,但一多半的人都是两手空空,甚至连最基本的战术装具都丢弃了。他们大多没有负伤,或者只是无关痛痒的皮外小伤,可这一个个都像是丢了魂似的,就算重新给他们配发武器装备,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恢复战斗力。
了解情况之后,魏斯和伦德斯的想法不谋而合:对于进入巴斯顿学生团防区的撤退人员,让他们在堑壕和掩体里暂作休整,等到天亮之后,再让他们返回各自的留守部队。
不多久,第二波无序撤退的联邦军人员出现在了防区前方。有了前次的经验,各部留守官兵得以从容不迫地辨识他们的身份,对他们进行暂时的收容安置。
前后两波撤退人员,进入巴斯顿学生团防区的就有两三百号人,而他们的防区宽度仅占整个边境防线总体宽度的四十分之一。在安顿这些撤退者的同时,魏斯和伦德斯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向他们打听两日来的前线战况以及有关巴斯顿学生团主力的消息。通过归整这些人的叙述,得以描绘出这场反击战的大致情形——第一天,杜尔姆战斗群连同后方的警戒部队迅速对诺曼部队形成合围之势,依托联邦战舰的火力支援发动攻势,孰料这股诺曼部队的人数和战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但顶住了联邦部队的进攻,还在夜间发动凶猛的反击。第二天,联邦军队在白天继续围攻诺曼军队,连续的进攻使各部伤亡颇多,等到进入夜晚,诺曼军队再次由守转攻,也不知是从第63战斗师还是第107警备师开始,参战的联邦部队如雪崩一般发生溃退,而率先返回国境防线的这两波人,便是丢弃武器装备,从那修罗战场一口气后撤四五十里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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