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吏在这里?”
张守仁沉思的时候,钟显也是和大家一样,就是在一边静静守候。
现在他已经是经历司经历,算是吏职三等中最高的令吏,身份地位与往常不同,而且手中事极多,见他在这里久候,也侍立在后的张世强便是上前提醒。[
“钟显来了?”
张守仁这时才抬头,他看到一封邸报,心中正是若有所思,此时看向钟显的眼神,便是有点儿茫然。
“大人……”
钟显看的有点难过,这个年轻英武的主将,辛苦奔波,自己丝毫没有半点儿享受,胶东一带,口舌再刻薄,对浮山营再有意见的人,提起张守仁的个人品德,也是没有半点儿可以说嘴的东西。
不好财货,不事积储,不贪财不好色,没有一点儿嗜好,通常富贵人家,最少在衣食上也是讲究的,张守仁就是两身箭袍和官服来回换着穿,袖口地方,都是磨损的厉害,不过却从来没有更换的意思。
现在张守仁一脸温和的笑,眼神中还有点迷茫的感觉,钟显也是很少看到这样的张守仁,一时间,嘴唇嗫嚅,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是不是莱州又有消息过来?”
眼见如此,张世福便是紧紧皱眉,向着钟显发问。
“是的,”钟显只得答道:“莱州那边催促的很急,说是大人加胶州守备,莱州方面有权叫他去府里,如果抗命,莱州就只能向兵部题奏了。”
“哼,这是预先布好的局,现在一步一步的,紧逼过来了!”
“没错。”钟显神色忧郁,答说道:“对手这一局下的凶险……大人,不知道我们以何破之?”
“以何破之?”
张守仁眼睛中的迷茫之色突然一扫而空,换成了十足的难以遏止的怒气。
这阵子,他守在骑兵队中,每天辛苦训练,一则是补上自己骑术不足的缺陷,二来也是被这件事和很多事情所烦扰。
缺铁,盐货市场渐渐就是这样,想扩大就得抢更大的地盘,莱州方面的恶意和胶州一带士民的反感,还有缺乏粮食,没有粮食肉食供给也不足……浮山营每天训练这么辛苦,要是没有充足的肉食,这样强度的训练是坚持不下来的。
种种烦心事情一直压在心头,张守仁也是颇感郁闷。
穿越到如今,他才渐渐感受到了明朝末年的这种衰颓气象。自己明明是能做事和愿做事的人,结果事事都找上头来,放眼看过去,能帮忙的少,捣乱的多。
士绅,举子,官员,这些人掌握舆论,有强大的力量,但他们的力量只用来内耗和争权夺利罢了。
“他们不给俺们捣乱,会死吗?”
张世强最近一直在张守仁身边,把自己中军官的责任给负担起来,做的有声有色,人的性格也越发沉稳细密起来。
此时此刻,他也是发出了一声怒吼,一只手掌,也是重重击打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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