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在呻吟,再悍勇的人再经历了这些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勇气面对拥有强悍火器的敌人了。
“掷标枪,投!”
几十步的距离,用骑弓也是一个办法,但看到明军普遍有罩甲在身上之后,特别是人人都有铁头盔时,清军的指挥官,也就是那个甲喇额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在最后的这一点距离上,投出标枪和飞斧,阔刀等兵器,然后以最后剩下的人数,与明军死拼到底。
此时转身逃走,一定会被追杀干净,拼死一搏,尚有机会,最不济,也能使明军付出相应的代价。
疾冲上来的浮山将士果然有不少也中了清军的标枪或是飞斧,有几个将士,被锋锐的投枪刺透了胸膛,有甲胃也没有用,这么近的距离,投到就肯定透体而出,锋锐的枪尖直接从胸前透到后背,人是必死无疑。
有人被飞斧砍中了面门,整张脸分成两半。
有人被阔刀掠中了肩膀,鲜血狂溅不止。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双方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在几息过后,两股洪流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刀起枪落,戳刺,劈砍,不停的闷哼与金铁交鸣。
错马相斗,不过是眨眼间事,明军一方倒下去三十来人,八旗一方,却是又有数十人坠落马下。
前两轮给正蓝旗的这些披甲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披甲才是这一些清兵的核心,其中被打落下马的,还有好几个是拔什库和分得拔什库这样的低层武官,他们久历戎马,不象高级武官很少亲临战阵,在临敌时,他们的威望比旗主还要高的多。一下子死好几个,对这些剩下来的八旗兵们的打击,实在是太严重了。
“再上,杀!”
“杀!”
冲阵过后,明军的松散阵列收拢了一些,变成了一个倒三角形,这是有优势兵力的打法和变阵,再一次冲阵,就能将这些旗兵全包进来,争取歼敌大半。
“逃了,东虏逃了。”
可就在胡斐带人冲击的时候,赫然发觉,对面还有百多人的八旗兵居然没有迎击,而是在原地迷茫了一会之后,居然顺着刚刚错锋而过的方向,打马向前逃走了。
“哈哈,狗日的胆小鬼。”
“还什么骑射不可敌,在俺们浮山军面前,下次还看满狗敢不敢胡吹大气了。”
将士们都是狂笑起来。
尽管有济南之役撑着,但说怪话的人也不在少数,什么全凭火器啦,背倚坚城不算本事啦,别的军镇眼红浮山的财力和阔气,也有将领眼红张守仁的急骤冒起,说酸话怪话的实在不在少数。
今日三百余骑对三百余骑,以微弱的损失,打的满狗落荒而逃,这一份畅快,实在难以形容。
“不追了,下去割首级,退走。”
遭遇的地方距离复州远,盖州近,就是说敌人容易被接应和遇到援兵,自己这一方却容易被人家合围,胡斐按下想竟全功的打算,叫人下去,先处理自己这边的伤患,战死的将士也带上,回营之后再做安置,死掉的东虏,一律割下首级,就算是没死的伤兵,也是全部砍下脑袋。
做这事的浮山兵都是硬心肠,能选到骑兵队伍还成为尖哨的,没有一点本事和胆气,怎么能穿上这一身战袍,领骑兵那么高的俸禄和赏赐?
在战场上的骑兵们意态悠闲,时不时的将手中的斩马刀高高举起,在满语的痛骂声和哀嚎声中,手起刀落,砍下一颗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很多人头还圆睁双眼,这些在战场上厮杀和讨生活的汉子们没有一点介怀,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人头发辫系在马背上,倒是战马闻到一阵阵强烈的血腥气时,忍不住咴咴直叫,表达自己的不满和不安。
“快些,回到复州,老子再多带人出来,再和东虏来这么几场,看看什么叫骑射不可敌,哈哈,哈哈。”
胡斐感觉无比的痛快,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实在是叫他心神无比的愉悦。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在兖州的岁月来。
当时的日子也不能说过的不好,刘泽清虽然不是东西,但抢来的物资各将都有份,胡斐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分得的好处也不少,日子也过的不错。在浮山军中,虽然他的待遇十分好,但和当年比起来,也没强过太多。
可是这种能痛杀丑虏,在战场上带着精锐将士,痛快杀敌的感觉,又岂是几两银子所带来的快乐能比的!
差的太远,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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