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们失望了,邝龙腾选择了死守:“沈耘,你也莫要自误。为了陷害我邝家,你居然做出这样的局来。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杀将出去到府衙鸣冤。”
不得不说,邝龙腾这时候还想着如何找李圭复和耿荣帮忙。
然而,让他失望了。厢兵或许对西夏和辽国的骑兵不太擅长,可是对付这些庄丁,战斗力还是比较强的。而且还有人数的优势,沈耘想也不想,直接下了命令:“给我攻进庄里,擒拿邝家三兄弟。一应庄丁,如果不反抗,可以看押;但有反抗,生死不论。”
本来一般的死罪沈耘还没有权利说这句话,毕竟死罪还要上禀提点刑狱司和刑部。
但谁让邝家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通敌了呢。沈耘只要说是为了擒拿首恶,这一场争斗非但不会遭受责罚,反而会被褒奖。
干这事厢兵也算是老手了,一个个冲向邝家庄,口中却喊着:“只拿首恶,其余不问;如有反抗,格杀勿论。”那气势,简直就像是群狼要冲向羊群一般。
邝家庄的庄丁们顿时慌了。平素欺软怕硬惯了,见到官兵,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当听到那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的时候,更是慌忙将手中的刀枪棍棒纷纷放下,纷纷跑到了后头。不过短短半刻时间,邝家的大门就被砸开。
邝龙腾还没反应过来,几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随即双手被狠狠一砸,手中的双刀跌落在地。双手被狠狠地往后一拽,绳索已经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见到沈耘走过来,邝龙腾恨恨地看着沈耘,大有择人而噬的凶狠。不过再凶狠,终究也被束缚住了。这下子他即便是条真龙,照样腾不了云驾不了雾。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几处地方的士卒们也押解着邝虎跃和邝彪飞两人走上前来。身后还有一群人,将放下武器的庄丁驱赶到一处。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要暂时先将邝家庄查抄一遍。西山别院有他们和西夏往来的书信,那么这里肯定也有。
先前完全没有想到沈耘没有任何缓冲直接下狠手的邝氏三兄弟,此时脸色灰败地跟在沈耘身后,看着他将一件又一件值钱的东西交到士卒手里封存,同时以暴力的手段,将自己三人屋中的暗格打开,搜出里头三人私藏的东西。
书信,账册,信物,等等罪证被一样一样全都查抄出来,沈耘此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将紧要的证据全都拿在自己手里,这才带着蒋骥,走出邝家庄,看着士卒们封了庄子,然后着蒋骥差人严加看守,沈耘这才带着邝家一干主犯从犯,回到县衙。
当邝家庄发出三声烟花巨响的时候,周边不少的百姓纷纷赶过来看热闹。烟花在西北到底还是个稀罕物件,也唯有在元夕的时候豪富之家会燃放一些。大白天的玩这个,吸引力那就更大了。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邝家庄被攻破的全过程。这个画面,比起燃放烟花似乎还要让人激动一些。
黄杨村。
这几天虽然天气晴朗,但是黄杨村百姓的心里头,却是一片阴霾。那知县逼着大家说出了邝家侵占田亩的事情,然后就没了声息。这几天邝家四个庄丁和十多个佃户一直呆在村里,大有监视大家的意思,这让他们有如针芒在背。
村老家中,几个上了岁数的男子正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这个姓沈的,当真是将咱们给害苦了。”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矮个子,吧嗒抽了一口旱烟,蹙着眉头低声抱怨。这种如同监牢一般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
在他身旁,是个面色黝黑的壮年。双手不甘心地在膝盖上抓了抓,便接过话茬:“咱们黄杨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先是邝家,又是这个知县。唉,再这么下去,咱们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找生活呢。”
这话引得村老一阵斥责:“伢子说的什么话,背井离乡你就知道日子更苦了。实在不行,咱们就跟邝家告饶,大不了到时候连那三升米也不要了,到时候再去远处开些荒地,自己引点水种些庄稼。我就不信了,邝家连一点活路也不给咱们留。”
就在村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那二十出头的孙子忽然从外头跑进来,喘着粗气冲几人说道:“了不得了,出大事了,邝家人被官府给抓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坐在屋里的几人登时站起来,将这后生围起来,急声问道:“你且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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