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文官,天生就高人一等。陆准不能在他面前失礼,更不能贸然离去,因此,只得耐着性子,将情绪藏起来,陪着谢登之又聊了许久,一顿饭因此而吃得索然无味。
直到哄好了谢登之,亲自将他送出酒楼,看着他走远。陆准才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想着刚刚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孙占一却突然长长的出了口气,摸着胸口,小声嘟囔,“我的娘哟,吓死我喽!”
陆准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怕什么?”
孙占一解释说:“三爷,那可是应天巡抚啊!右副都御使!多大的官儿啊!”
“所以呢?”陆准又问道。
“所以,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咱给碾碎喽!”孙占一满脸的心有余悸。
陆准笑了一声,摇头道:“把心装到肚子里吧!于他而言,你就是只蚂蚁,不小心踩死了那是不小心的。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故意追着你踩的!那显得人家多不稳重?而且,为这么点儿没来由的小事情,跟你计较,那能显出心胸来吗?”
孙占一听了便觉得陆准说得很有道理,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来,拼命地点头,一颗心也彻底的放下了。
另一边,陆准自己却依旧愁眉不展。
四民分业,士农工商。
管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正值春秋战国,士字指的是军士。
管子认为,四民分业,同业聚居,则可以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语以利,相示以时。既拥有了良好的氛围熏陶,又不至于见异思迁,不务本业。
但这句话传到如今,早已经不知变了几百年的味道。
士不再是军士,而成了高中的士子,以及仕途的代称。四民按序分高劣,士子高等,农民次之,而工匠、商人最末。
陆家能出一个进士,在朝为官,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因为什么事情不小心丢了官……
陆准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可能!
听闻谢登之和张居正是同乡兼同科,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而张居正是徐阶徐阁老那一派的马前卒,认徐阁老为座师。陆泓对徐阁老颇有微词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他的脾气,家信里写了,平时也难免会表露出来。这么一来……
人家神仙打架,凡人凑进去干什么?那不是擎等着遭殃的嘛!
陆准一边往新陆宅的方向走,一边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给大哥写封信,把这事情给提上一提?可他会听吗?陆准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走到家门口时,陆准迎面看到邵化海迎了上来。
“你怎么在家里啊?”陆准问道,“不是让你跟着孙桥吗?”
邵化海一脸急切,一时间竟解释不清。
陆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邵开河,只听邵开河回答说:“三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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