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报显示,明军三镇兵马,如今已经去了两镇,守卫中左所的那个郑芝莞与郑芝龙的血缘很是亲近,但是在石井郑家里却从来都是个不怎么显眼的小角色。至少,于马得功看来,一个只会耍弄些阴谋诡计的家伙,自是当不得他麾下大军一攻。
“儿郎们初到此地,总要让他们抢掠一番,闻见血腥味儿上了阵才会更加用命。放心吧,海寇就那么点儿人手,不过是手拿把攥的事情。没准等咱们到了,那郑芝莞早跑没影儿了也说不定呢。”
说罢,马得功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抚标营这次来了一个营头,一千兵马,由参将冯君瑞率领。此人是张学圣的亲信,专门过来盯着马得功,唯恐其会独吞了郑家积攒多年的金银珠宝的。但是彼此默契,他是主帅,战守之策自有他全权决定。此刻好说好道,只是也不愿平白得罪此人罢了。
冯君瑞自知马得功说的在理,况且他的部下也并非没有参与其间的,便不再多嘴。渐渐的,就连他也开始沉浸在了这份理所当然之中。但是没过多久,一个新的情报送抵,二人当即就再没办法继续享受这份理所当然了。
“陈凯?”
“是的,大帅,卑职专门抓了几个贱民单独审问,都说是海寇里的那个叫陈凯的伪参军就在中左所城驻守。而且,而且还把海寇在此地的主帅郑芝莞给杀了。”
“郑芝莞,死了?”
“是的,都这么说,说是逆贼陈凯派了人来传消息,让他们都躲起来时说的。”
既然如此,那就千真万确了。马得功与冯君瑞对视了一眼,无不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陈凯不过是郑成功的一个幕僚,哪怕是再得用,又怎敢对郑成功的亲叔叔下手。可是陈凯不光是做下了,而且还大肆宣扬,借此来稳定人心,这般人物,倒是与他历来做下的那些事情极为相符。
“真是个疯子,怪不得敢去刺杀车任重。”
“前几个月,在广州,平南王爷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据说那事情就连皇上都震惊不已,朝廷已经派人去山西查这厮的家底儿去了。”
“查得到才怪,大同府都被屠了,就活下来五个待死的重犯,难不成那五个家伙里还能有他的亲戚不成?”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是说给对方,又似是说给他们自己听的。其实有句话,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却谁也没有说出口来,那就是前年下半年的盘陀岭之战,漳州府总兵官王邦俊被明军诛杀,这件事情张学圣可是在朝中没有落得好来,花了不少银子才算是把事情平息下来,保住了巡抚的官位。而那一战,若非这个陈凯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估计于清军而言当是一场全歼中冲镇,阵斩柯宸枢的大捷。
“大功一件!”
明军兵力处于严重劣势,城内有价值难以想象的金银珠宝,还有个明军内部出了名的狠角色。拿下中左所,要里儿要面儿全都有,真正意义上的建功立业发大财,又叫他们如何能够不动心?
撒出去奸淫掳掠的清军被尽可能快的收了回来,夜不收全部出动,向着西南方向探查。马得功和冯君瑞强压着麾下将士的不满,尽可能的蓄养体力。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启程出发,一路急行军赶往中左所,并且在当天傍晚时分就已经抵达城外开始安营扎寨,比历史上竟快了一天多将近两天的时间。(注)
注:历史上,清军是三月初一抵达中左所城下,那时候郑芝莞已经跑路了,清军直接进入空城搬东西。农历,二月二十九并非公历那般的四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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