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卫,活捉了我,我立刻向你赔罪,今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朱慈烺最不愿听的,就是他不如方原,父皇、母后这么想,他也就忍了。妹妹也这么想,那就牵涉到男人之间的争斗,当下狠狠的说,“好,朱徵娖,你给我等着!”
兄妹的谈判再次破裂。
坤兴公主抛下了这么句话,也不再多说,返身回了高邮卫,城门再次缓缓的关闭。
朱慈烺怒气冲冲的回了军营,口中还在念叨着,“朱徵娖,我不如方原?我定要活捉了你,让你好好瞧一瞧,我和方原孰强孰弱。”
军情紧急,周遇吉忙上前请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朱慈烺余怒未消,厉声大喝,“立刻攻破高邮卫,活捉公主,余下的反贼一个不留,尽数屠了。”
周遇吉见他是被怒火冲破了理智,又再次明言,“太子,攻破高邮卫举手之劳,但要活捉公主却难上加难。”
朱慈烺冷冷的盯着他说,“周总督这是什么意思?”
周遇吉直言说,“我军若用火炮炮轰高邮卫,高邮卫旦夕可下。但公主不畏生死的站在城墙上,若用火炮炮轰,谁也不能保公主周全,活捉难啊!”
朱慈烺想了想说,“周总督,朝廷的军令是,不论怎么攻破高邮卫,皇妹须平安无事。若皇妹有一点损伤,出征之人皆无功有过!”
周遇吉听了他这个荒诞的军令,和当年建文帝下令两军交战不得打伤成祖皇帝是如出一辙的荒唐,不由得大吃一惊,“太子,若不能使用火炮,怎么攻破高邮卫?”
朱慈烺反问他说,“周总督,大明之前的秦汉、三国、唐、宋、元蒙全都没有火炮,他们就不攻城了?!白起、韩信、卫霍,甚至大明的常、徐二位将军,他们没有火炮怎么也成了一代名将?!我和母后只是想要皇妹一人的平安,怎么就难如登天,再难能有保卫大明江山社稷难?!”
周遇吉被他连番的讥讽得哑口无言,但朱慈烺带来的就是军令,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臣会全力拿下高邮卫,活捉公主!”
周遇吉拱手领命去了,刚出了军营,就遇上了副将崔云,上前问道,“总督,高邮卫打还是不打?”
周遇吉无奈的说道,“打,但不能用火炮。”
这世上还有这种自断一臂的打法,崔云听了是大惊失色,“这,算什么打法?”
周遇吉仰天长叹说,“这是朝廷的军令,必须活捉坤兴公主,你们纵然用血肉之躯去填,也要攻下高邮卫。”
崔云怒说,“太子全不知兵,简直就是胡闹。总督,你也该知,这仗根本没法打!”
周遇吉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将他掀翻在地,怒声呵斥,“崔云,本督焉能不知?但,这是朝廷的军令,本督再说一次,军令如山,违令者,立斩!”
次日清晨,明军开始出营列阵,准备攻打高邮卫。
坤兴公主、梁敏瞭望着明军攻城的阵营里,已没了火炮的踪影。
坤兴公主暗中松了口气,皇兄终于还是中计了。朱慈烺对她超越了兄妹之情的暧昧,她是了然于胸。昨日就是故意用方原去刺激朱慈烺的,没想到这个皇兄真的将火炮全撤了。
无论朱慈烺有没有本事,对她的关心、疼爱是毋庸置疑的,坤兴公主的计谋虽然成功了,花容却不见半点喜色,只是在心中轻叹了声,“皇兄,谢谢!”
梁敏愕然问,“明军为什么突然撤了火炮?”
坤兴公主淡淡的说,“梁统领,明军已没了火炮,守卫高邮卫之责,就全在你身上了!”
没了火炮的明军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梁敏的信心又恢复了几分,拍了拍胸口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远方的平野,明军的军阵开始前移。
高邮保卫战,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