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路,此刻恰巧上前说道:“钟鼓司的刘知远公公是在贾琮赴任三省巡按的时候,先帝命令监视并且制衡贾琮的,按理说刘知远最了解不过贾琮,奴才认为应该让刘公公处理此事,最妥当。”
内宫四司八局十二监之中,司礼监第一,兵仗局就是第二,葛玄礼也是原豫王府亲信太监,自然早就觊觎太监第一权柄的大位。
“好,让刘知远去看看,此事叫他办妥当了。”凌决袆点头吩咐。
赵康听得暗恨不已。
眼看争锋不下,王嘉会急忙请求告退。
葛玄礼正想乘胜追击,拿到顺帝国海贸的利益大权,不想赵康冷冷瞅他一眼,道:“主子,兵部尚书贾雨村和先帝之师亓闻道已经多次联名上书了,海贸利益甚大。”
“而和贾琮关系颇深的闽浙总督洪经、两广总督丁启圣、两江总督卫定国,还有镇守茜香国澎湖的管队艾双双、满喇加要道的原江北总兵刘挺、梧州总兵吕亭婉,这些人都是受惠最多,长此以往,树大根深,不得不防呐。”
赵康已经提醒了不止一次了,他知道自己是太监第一人,但是现在内阁首辅汪应元是陕西人,和贾琮恩师都察院都御史刘东升是同乡,刑部尚书赵北斗、户部尚书毕忠,一个是燕社,一个是河南人,前者支持贾琮,后者和贾琮也有关系,浙江的董安国掌顺天府尹,又是贾琮会试老师,关系网庞大得可怕,所以他必须彻底斗倒贾琮,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帝乳母、伺圣夫人也跟着分析道:“这还真是很恐怖的,整个东南的半壁江山,贾琮的触手密布,尤其当初的大开各省军器局、工匠奖励制度,贾琮还真能在东南号召不少人。”
“不错。”赵康眼神狞色和贪婪一闪而逝,趁热打铁:“最关键的是满喇加,哪里是南洋、西洋、东瀛等等很多国家的过往要道,据锦衣卫汇报,当年葡萄牙的国都里斯本,靠着这个要道的税收,穷奢极欲了几十年,一年几千万两银子都是往少了说。”
看着皇帝凌决袆的面色渐渐慎重了起来,赵康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现在他联合忠顺亲王派系的人,真是明智的选择。
“叫这些人,分批来进京述职吧。”凌决袆的脸色有些不快了。
这种情况不论是东方的皇帝,还是西方的国王,都同样地会对掌握财富和兵权的总督,或者封建领主产生浓浓的忌惮,然后想方设法撤掉他们的权力。
只不过葡萄牙在印度和南洋是成功的,在巴西就失策了,英国在印度也是成功的,在北美就掌控不住了,而神州也差不多,有成功有失败,总的来说太远的地方总是让专制者鞭长莫及。
凌决袆眼神闪烁着,他虽然一贯以柔弱之态示人,但是并不是傻子,耳朵里关于贾琮不好的话听多了,其实是势力太甚的话题听多了,慢慢地,起用贾琮的心思就更淡了。
北方已经很少安宁。
要是贾琮在南方再振臂高呼、天下云集响应,那还了得?我先祖传下的大顺岂不是要完蛋?
凌决袆不得不深思了。
甘萱拿起红枣吃着,玩味地看着这些人的明争暗斗,偶尔看一眼皇帝凌决袆左拥右抱,摸着几个胡姬,眼珠转动,没人能看清她的心思。
赵康和葛玄礼都想要这个大权,但是现在谁都不敢提了。
明显皇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重要性,估计要不要交给本来就大权在握的他们两人,还是很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