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一些藏起来。
严默抬手假装摸嘴唇,用最快速度把血冻塞进嘴里,他们身上没有多少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必须趁奴头没有发现前赶紧吃掉。
冰凉的血冻进入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化开,浓浓的血腥味灌入喉咙。
严默忍耐着把化开的兽血咽下,又低头哺给了儿子一些。
嘟嘟很懂事,抬头悄悄地接受父亲的哺育,没流露出一丁点异样。
原战看他把血冻吃了,嘴角浮起一点点笑容,伸手拍拍他的屁股,低声隐晦地道:“还难受吗?”
严默瞪了他一眼。
原战低声笑,厚实粗糙的大手顺着兽皮衣的边缝摸进去,那手心竟然还带着一点热气。
旁边有人发出猥琐的笑声,还有人小声喊:“大战,奴头不是就喜欢看你‘干活’吗,上次你干得痛快,他还赏了你一块肉,要么你今天当他面再来一次?”
大战笑容顿收,收回手掌,轻轻推了下严默,“去吧,你去分骨头,我跟奴头说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先在那里干活。”
严默到现在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的记忆似乎因为生病出现了一点断层,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但他相信自己的爱人,对方让他去分骨,那他就去好了。
严默刚抱着孩子离开,就听到身后原战压抑的怒骂声:“谁再敢提那事,我杀了他!”
几个不怀好意的奴隶立刻闭了嘴,在这里谁不知道奴头好色,而且男女不忌,身为奴头,这里的奴隶他想怎么折腾都行,不知多少奴隶被他糟蹋过。而奴头早就看上了严默,可因为原战护得紧,奴头几次下手都没能成功。
严默好运,被护住了,可护人的原战却遭了大罪,被奴头以各种名义责罚,身上的鞭伤、烧伤大多都来源于此。
上次奴头因为想要侮辱严默再次被原战救下,恼恨之下竟然故意折辱两人,让他们像野人一样当众交/媾。
对于从被大部族抓来的原战和严默来说,这样当众的侮辱可能比杀了他们还令他们痛苦,可对于其他奴隶来说,他们只看到事后原战得到了一块肉的赏赐。
如果不是奴头看不上他们,他们巴不得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奖励,不过被人看看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严默再次拍打脑袋,这种回忆不管过去多久,只要稍微想起一点就能点燃他所有怒火,这是他人生最大的羞辱,他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他当时恨不得一刀捅死奴头,甚至原战!
“爹爹。”小娃娃的声音充满了对父亲的担心。
严默勉强对他笑笑,冻僵的脸皮扯出来的笑容非常怪异,“爹爹没事,宝贝别怕。”
负责分骨的大多是老年人和小孩子,祁源也在其中。
严默一开始还奇怪祁源一个好好的强壮大男人怎么会被分到这里干活,看不少人边干活边询问他怎么分骨,才知道这位在这里的功用。
祁源看他进来,伸手一指一堆刚被送来的骨头,“你负责那堆,不懂的问我。”
严默随手擦去冻出的鼻水,抱着儿子走到那堆骨头边。
分骨的重点就是把同一种野兽的同类骨头聚集到一起,个别的则单独放,同时挑拣出有伤痕和破损的骨头。
严默放下嘟嘟,他面前的一堆骨比较零碎,不但找不出完整的骨架,还都比较细小。
“爹爹。”一个黑黝黝的精瘦小男孩从骨头堆中跑了过来。
“祁源真坏,他怎么给你分了这堆骨头,这些小骨头分起来最分神!”小男孩蹲下就开始帮助严默挑拣骨头。
严默在看到这个小男孩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是谁,这是他的长子,巫果。
嘟嘟也在骨头堆边蹲下,从里面找出完整的骨头放到小男孩的手里,“哥哥,给。”
巫果摸摸小娃娃的头,认真教他认骨头。
严默看着这一对儿子,眼神都化成了水。
祁源的目光瞟过来,似乎在谴责严默偷懒让儿子代替他干活,他呵斥巫果,让他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巫果没理他。
祁源骂了两声就没再管他们。
严默想:祁源大概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
再次擦了擦冻出的鼻水,严默也在这堆骨头边蹲下。
“爹爹,你好久没来分骨了,我教你,这些骨头都是兔鼠的,我们先把它们的头骨找出来,这个比较好认,然后再找它们的腿骨……”
严默耳中听着长子的解说,伸手在骨堆中拨了拨。
不知是巫果的解说有效,还是他原来做过类似的活计,手刚一碰到骨头,陌生感就离去。
巫果还在解说,严默已经三分两分就迅速把这堆骨头大致分出好几堆。
巫果:“……爹爹你好厉害!”
严默看着两个儿子亮晶晶的目光,忍不住有点小骄傲。
“咕噜噜。”两个孩子肚子里都响起了叫声。
严默心疼,问他们:“你们是不是都没吃早饭就来干活了?”
“早饭?”两个小孩对这个词似乎很陌生。
巫果凑到严默耳朵边,低声道:“爹爹,你小声点,今早父亲没有弄到东西给我们吃,你忍一忍。”
严默听了长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听他儿子的意思,他们似乎经常吃不上早饭?不,也许他们一天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饱饭,怪不得他们这么瘦!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严默想不通。
大家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就这样受奴头和炼骨族的压迫?
刚想到奴头,奴头就来了。
这位跟往常一样,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提着鞭子,身后跟着两个骨兵,在奴隶中慢慢巡视。如果看到谁偷懒,或者看到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鞭子。
严默听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和求饶声,忍不住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目光很不巧地与奴头相对。
奴头看到严默,竟放过正在抽打的奴隶,快步向这边走来。
严默心中一凛,低声让巫果带嘟嘟赶紧先离开。
巫果没有犹豫,这种事像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清楚知道这时候留在爹爹身边不但不能帮助他,还只能成为他的拖累,以前奴头就用他们威胁过爹爹,如果不是父亲赶过来,爹爹恐怕就要吃上一个大亏。
祁源也看到了奴头的举动,心中暗骂一声,只好起身主动迎向奴头。
该死的严默,长相也不说多好看,也就比较周正和英挺,可他那身气质一看就和所有奴隶和野人完全不一样,站在奴隶群中如果不刻意掩饰,真的非常显眼,也怪不得那奴头对他垂涎至今!
奴头一脚把祁源踹开,命令身后骨兵把严默抓过来。
骨兵一板一眼,抓住严默胳膊就把他拖了过去。
严默想要抵抗、想要挣扎,可是骨兵的骨手就如铁箍一样扣得死紧。
严默被拖到了奴头面前,骨兵强压着他跪下。
严默不愿,被一刀背拍打在背脊上,差点打得他吐血!
为什么我会这么弱?为什么我连两个骨兵都抵挡不过?严默在心中怒吼,被现实打击的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同时升起。
皮鞭伸过来,挑起了他的下巴。
严默又怒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默大祭司也沦到这种地步了?
祭司?他是祭司?
严默正想顺着这个临时闪现的记忆线索往下想,就听奴头恶心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是不是终于想通了?”
嗯?想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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