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的去学校找过薇薇,还自称是她的叔叔,你知道么?”
叔叔?
樊云珍愣住了。卫岱山并没有兄弟,卫薇从哪儿凭空冒出来一个“叔叔”?
这事有点蹊跷,她把疑惑说了,对方牌也不打了,拍拍她的胳膊,凑过去压低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小姑娘家家在外面,坏人又那么多……到底不放心啊,所以特地告诉你一声。”末了,还添油加醋八卦了一句,“谁知道什么关系呢?”
樊云珍不说话了。
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叔叔到底是谁?还找到学校去了?
卫薇学校的事情,卫岱山很忙没空管,樊云珍也不会管——做后妈的,操心生活就够了,至于卫薇学习是好还是差,跟她什么关系?如果管的严了,说不定还要遭人口舌。
所以,樊云珍从来没去过卫薇学校。
今天一听这事,她就觉得有些微妙了。
回到家,卫苒眼睛哭得红肿,见着自己的亲妈,连忙扑过来,眼泪婆娑的把事情“讲”了。
樊云珍听懂了,却没有去找卫薇,而是压着性子等卫岱山回来。
卫岱山最近几单生意都没下文,又听到一些有的没的风声,所以不得不愈发小心行事。这会儿他在外面应酬回来,满身酒气,心情实在不妙。
樊云珍给他拧了把热毛巾,慢慢替他擦着脸,这才把卫薇和卫苒拌嘴的事略略说了。
卫岱山一听,气不打一出来,骂道:“这死丫头!回来一次气我一次,嫌我命不够长么?”
樊云珍在一旁开解:“你别生气啊,小苒也小,说不定是她弄错了呢。”
“弄错什么?”卫岱山冷笑,“当年她妈走了之后,这丫头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犟着脾气跟我作对,还连累你跟小苒,非把你们当仇人!”
樊云珍温柔的说:“我和小苒没什么,毕竟是亲人嘛。”
听了这话,卫岱山越发光火,重重哼了一声,他就要过去训斥几句,樊云珍连忙摁住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的说:“岱山,我还听别人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樊云珍没有直接说,而是拐了个弯:“我虽然是薇薇名义上的妈,可到底隔了一层,小姑娘长大了,有些事情总不方便讲的。”
卫岱山不蠢,他听出不对劲,脸色彻底冷下来:“有什么事你直说。”
樊云珍这才把听到“有男人去学校找卫薇”的事,说给了卫岱山。
卫岱山这下子更压不住火气,那股火直往脑门上窜,他不假思索,直接抽起皮带就过去!
卫薇的门反锁着。
他拧了拧锁,又重重敲了几下,里面根本没反应!来不及等备用钥匙,卫岱山怒火中烧,借着酒劲,砰的一脚揣过去。
房间里,卫薇带着耳机,正在做作业,听到那声巨响时,她写字的手顿了一下。
她的眼眸淡淡低垂着,是没有任何光亮的灰色。
对着没来得及做完的习题,下一刻,卫薇平静的调大了音乐声,而且,调到最大,继续埋头计算那道未完的数学题。
也许是一秒,也许过了两秒,倏地,她的后背狠狠吃了一痛!
紧接着,耳机被用力扯下来……
卫薇用力咬住唇,这才忍住身体下意识要流出的泪。她扭过头,正好撞见暴怒的卫岱山。
而樊云珍就站在门口,似乎要劝架,卫苒则大半个身子躲在走廊里,只露出看戏的脑袋来。
卫薇冷冷一笑。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冷淡,卫岱山又狠狠扬起手,皮带破风,眼见着第二记就要落下来,卫薇连忙抬胳膊一挡——
嘶的一声,袖口破了,直接烙下一道红痕!
“爸!”卫薇吼他。
卫岱山喝多了,一时骂骂咧咧:“你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就学会跟男人不清不楚,勾三搭四?那贱男人居然还找到学校里去了?还嫌我不够丢脸么?”
他越骂越起劲,攥着卫薇,扬手又是重重的皮带抽下来!
“叔叔?哪个叔叔?我先打断你的腿,再去打断他的腿!”
卫薇使劲挣扎,可哪儿敌得过卫岱山的力气?
不知吃了几下,卫薇实在受不了了,她叫道:“陆崇文!是陆崇文!”
随着这个名字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住,卫岱山蹙了蹙眉,松开手。卫薇死死瞪着他,眼眶猩红,胸膛急剧起伏。她死死攥着手,那手指掐到肉里,生疼。
樊云珍过来打圆场了:“薇薇,你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哎呀,岱山,你打孩子做什么呀?问清楚就好了嘛。”
卫岱山压了压太阳穴,只是问:“你和陆崇文有联系?”
“是啊,你去问他!”
将作业胡乱塞进书包里,卫薇就这么跑了出去。
“薇薇!薇薇!”后面有人喊,卫薇没有停,她直接冲下楼,拉开门,跑了。
佘山是别墅区,夜里人迹罕至,回市区的路只有一条。
卫薇跑的很快,可这里实在太大、太远、太偏僻,她哪怕用尽全力奔跑,也根本没有走出多远。
她像一只可怜又可悲的蚂蚁,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看不到丁点希望。
后面远远的有光柱追过来,也许是老李开车出来。
卫薇抱着书包,往旁边灌木丛里一躲。那车开过去,在暗夜里留下一团模糊的光影。她怔怔看着,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袖子破了,背后也火辣辣的疼。
周围很安静,只有秋虫的鸣叫。
在时断时续的嘶鸣声中,有什么呜呜咽咽,裹在风里,像是挣扎又绝望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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