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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邢端:“……”
楚钰秧给大家都带的馄饨,自己买了油条豆腐脑。馄饨买的太多,一碗一碗的楚钰秧都带不走了,老板的小女儿想要帮忙给他送进去。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能拿走的。”
结果赵邢端就成了苦力,他还穿着一身白衣裳,稍不注意就印了一块馄饨汤的印子。
楚钰秧一瞧,忍不住嘿嘿嘿的笑起来,说:“哎呀,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出门之前现在你身上蹭了蹭,不然端儿的第一次就不是我的了。”
赵邢端:“……”
赵邢端现在有一股冲动,将手里所有的馄饨全都扔在楚钰秧的脑袋上。
两个人进了大理寺,门口的侍卫见到皇帝赵邢端,立刻全都跪下。结果他们这么一跪,正好瞧见赵邢端手里拎的好几碗馄饨。
众侍卫有点傻眼,赵邢端黑着脸快步走过去。
进了屋,终于把一堆的馄饨全都放在桌上了,楚钰秧就开始捧着碗去各处发放早点。
刘大人一早就来了,看到桌上一碗馄饨,就问是怎么回事。
侍卫说道:“大人,可不得了了。这是皇上亲自端过来的馄饨。”
刘大人都吓傻了,恐怕吃过皇上亲手端着饭菜的人,几乎寥寥无几,这是何等的殊荣?
刘大人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差跪着把馄饨吃完了。
侍卫完全忘了说还有楚钰秧的功劳,毕竟赵邢端给他的惊太大了,彻底把楚大人给忽略了。
江琉五和耿执一大早也都在了,江琉五看到赵邢端拿来的馄饨,当然不会像刘大人那样哭着吃完,其实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耿执更是没心没肺,笑呵呵的道了谢,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开始吃馄饨。
楚钰秧坐下来,摩拳擦掌的开始吃自己的油条豆腐脑,说:“咦,顾长知呢?”
江琉五说:“还在守着庄莫。”
“还没醒?”楚钰秧惊讶的问。
耿执点了点头,说:“昨天晚上半夜情况有点不太好,庄莫有些发热,今天早上才好点,现在还没醒过来。”
楚钰秧咬了一大口油条,说:“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耿执说:“估计是。”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唉,等我吃完了,再去叫顾长知来吃早点。”
大家开始围着桌子专心的吃早点,楚钰秧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豆腐脑,其实某些时候楚钰秧是很龟毛的人,就比如现在,他把豆腐脑舀的极为规矩,一大块豆腐用勺子舀成一个圆球。
赵邢端已经吃完了,抬头瞧了他一眼。
楚钰秧腮帮子一边鼓鼓的,塞了一大段油条进去,嘴唇上蹭了一层油,特别的亮,显得嘴唇更红了。赵邢端瞧着,觉得楚钰秧的嘴唇跟定比早点馄饨要好吃,比豆腐脑要滑嫩。
他这么想着,真想把楚钰秧抓过来啃一口。可惜现在人太多了,不是时候。
楚钰秧吃的慢条细理的,但是每次都咬一大口,塞得嘴里满满的,赵邢端越瞧就越是能联想,不一会儿就觉得下腹有点发涨。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说:“还没吃完?”
楚钰秧说:“不要着急啊。”
楚钰秧还没吃完,就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说:“楚大人,庄莫已经醒了!”
楚钰秧把勺子筷子一扔,立刻站了起来,说:“走走走,我们去瞧瞧。”
江琉五和耿执早就吃完了,也站了起来,他们离得门口比较近,率先跑了出去。
楚钰秧就要跟着跑出去,忽然被赵邢端伸手拉住了。
楚钰秧不解的回头,以为赵邢端有什么话要说,不过他这一回头,立刻就被赵邢端给吻住了。
赵邢端含住他的嘴唇,用力吸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在他嘴唇上扫了个遍,很快就离开了。
楚钰秧傻眼了,瞪着眼睛,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在大家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可是万一有人回头一瞧,可不就给瞧了个全部?
楚钰秧恶声恶气的说:“你干什么呢!”
赵邢端说:“刚才就想吻你了,没找到机会。”
楚钰秧瞪眼。
赵邢端说:“你嘴唇上有点油,我就是给你擦一擦。”
“哪有用这种方法擦的。”楚钰秧不满的抗议。
赵邢端已经把他丢下,说:“不去瞧庄莫了?”
楚钰秧赶紧追上去,说:“等等我啊。”
他们感到了庄莫的房间,门口有四个侍卫守着,顾长知一直在屋里,庄莫还是躺在床上的,不过已经睁开了眼睛。嘴唇的颜色有点红色了,不过脸色还是很白。
大夫已经赶过来了,在给庄莫检查,情况似乎还不错。
顾长知的脸色也不好,估计是因为一夜没合眼,看起来非常的憔悴。他本来就很白,此时脸色有点发黄,实在很明显,尤其是眼下的黑眼圈。
大夫离开了,顾长知松了口气。
楚钰秧挤过去,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然后笑眯眯的问:“庄莫,你现在有力气了吗?能不能把那天在寺庙的事情跟我说一遍?”
顾长知立刻说道:“对,庄莫,你快把前因后果告诉楚大人。这个案子由楚大人审理,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的。”
庄莫虽然疲惫又虚弱,不过他的目光并不涣散,目光一直看着顾长知,隔了一会儿才开口。
“公子……对不起。人是我杀的。”
庄莫说的很缓慢,声音也不大,却异常的坚定。
顾长知没想到他几乎死了一次,好不容易被救活,再睁开眼,竟然还是这样的一句话。顾长知气得浑身颤抖起来,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疲惫和突然的愤怒,让他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
“公子!”
顾长知只是晃了一下,眼睛就突然闭上了,身体一软猛的就往后栽去。
楚钰秧就在床边,赶紧伸手搂住要摔倒的顾长知,这要是仰过去,绝对摔出个脑震荡不可。
不过顾长知可比楚钰秧高不少,虽然身形瞧着又纤细又瘦弱,不过还真是有点分量,楚钰秧差点就被兜倒了。
赵邢端一把抓住了顾长知的领子,然后将人扔给了耿执。
耿执和江琉五赶紧将人扶到了桌边去。
楚钰秧瞧赵邢端动作那么粗鲁,不满意的叫起来,说:“你就不能轻点,万一脖子被拉折了怎么办。”
赵邢端挑眉,毫无愧色的说:“并不是我把他气昏的。”
庄莫看到顾长知晕倒,已经惊得自己坐了起来,他浑身都是伤,用力一拉扯有几处都是就撕裂了,又流了不少血。
不过庄莫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还想要下床去,说:“公子,公子!”
楚钰秧将人拦住,恶声恶气的说:“你回去老实呆着吧,顾长知一直照顾你,没合眼睡觉,被你气的昏过去了。你老实一点,他也不会被你气晕了。”
大夫又跑过来了一次,给庄莫重新包扎,又给顾长知诊脉。
顾长知并没有什么事情,最主要的就是疲惫,还有郁结于心,被耿执和江琉五带走了,抱到旁边的房间去休息。
庄莫瞧着顾长知被抱走,似乎有点不舍得,目光一直盯着顾长知看,但是最终没有出声。
大夫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庄莫、楚钰秧和赵邢端。
庄莫愣了一会儿神,忽然说:“楚大人,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赵邢端一听,面色有点不好了。屋里就三个人,庄莫又说单独,这不就是让他出去的意思?
庄莫并不知道赵邢端是皇帝,不过以他的个性,恐怕知道了脸上也还是这幅表情。
楚钰秧觉得现在庄莫和赵邢端的表情,竟然有点神同步啊。这两个人都喜欢面瘫着脸,一副我什么表情都没有,我什么心事也没有的样子。不过越是这样,其实心事才越是多,只是这些复杂的心事不想让别人发现罢了。
楚钰秧无辜的看向赵邢端。
赵邢端挑眉等着他说话。
楚钰秧眨眨眼,说:“端儿,你可以出去一下吗?你放心吧,他很丑的。”
赵邢端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最后还是出去了。出门之前,说道:“我在门外。”
楚钰秧对他摇了摇手,说:“你放心吧,有情况我立刻叫你啊。”
赵邢端点了点头,关门出去了。
庄莫对于楚钰秧的调侃并没有什么反应。
楚钰秧觉得,其实庄莫比赵邢端还要无聊,或者说庄莫其实现在是心如死水?
楚钰秧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庄莫的声音毫无语气而言,说:“楚大人,案子不用再审了,我愿意认罪画押,人是我杀的,和别人毫无关系,今日就可以结案。”
楚钰秧并不惊讶他会这么说,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就看出这种答案了。
楚钰秧说:“我遇到过很多人,很多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人。很较真的人,很讨厌的人,很自私的人,很善良的人,当然了我喜欢有趣的人。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心甘情愿为人顶罪的人。”
庄莫越是坚定的认罪,楚钰秧越是对这个案子怀疑不已。庄莫的情况让他想到滕衫,当初滕衫也是这样,为了不让他们查出是林百柳杀了人,心甘情愿的到他们面前认罪。
人总有什么,让他们觉得这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楚钰秧说:“你是为了顾长知?”
庄莫终于有些反映了,眼睛里有一丝的波动,他看起来有点激动,说:“楚大人,你是公子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公子绝对不会杀人的!公子不是凶手,我可以发誓。”
“那可不一定。”楚钰秧笑眯眯的说:“谁说你家公子不会杀人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敢保证,你家公子醒了之后,一定很想冲过来杀了你啊。”
这个时候楚钰秧还不忘了开玩笑,不过庄莫笑不出来,只是说:“公子是个可怜的人,有楚大人这样的朋友,或许是一种幸运。”
楚钰秧不满的说:“你是把我当开心果了,还是把我当马戏团里的小丑啊。”
庄莫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不过他显然并不在意这些。
庄莫说:“楚大人,我知道你也关心公子。就当是为了公子,今日就将这个案子结了,庄某感激不尽。庄某并不怕死。”
楚钰秧说:“那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全都答出来,我就答应你今天结案。”
庄莫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喜,点头说:“楚大人请问。”
楚钰秧说:“第一,为何用段匕首杀人。第二,第一目击者人的妇人是何时到现场的。第三,顾大公子口中的‘顾长知’是什么意思。”
庄莫摇了摇头,说:“楚大人,何必为难我?”
楚钰秧说:“我真是搞不懂,你在钻什么牛角尖?顾长知很重视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他不希望你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了。我觉得如果让顾长知选择,他并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他更需要你留在他身边。”
“楚大人,你不用劝我。”庄莫说:“你不用劝我,我是为了公子好。公子以后会明白的,等他明白了……”
庄莫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睛里有点复杂。
楚钰秧皱了皱眉,似乎在仔细的思索,然后忽然一句话不说就开门出去了。
楚钰秧打开门,就看到赵邢端站在院子中间,背着身儿,不知道在瞧什么。
楚钰秧跑过去从后面扑到他背上,说:“庄莫太讨厌了,嘴巴那么紧,我撬不开啊,还被气了一肚子的气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啊,非要装深沉。端儿你要记得啊,有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能瞒着我。”
赵邢端笑了一声,说:“那庄莫还真是好本事,能把你给气成这样。”
楚钰秧嘿嘿嘿的一笑,说:“不过我也发现了一点问题呢。”
“什么?”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这件事情肯定和顾长知有关。庄莫说是为了顾长知好,而且顾大公子死的时候,也说了顾长知三个字。不过这三个字是不是完整,就不得而知了。”
赵邢端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钰秧说:“我再去找顾长知问一问,然后去再问一下其他的当事人。”
顾长知不久就醒了,楚钰秧找他问,他就仔细的回忆,但是根本想不到任何新的线索。
顾长知扶住脑袋,摇头说:“我真的想不到别的了。那几天我很烦躁,因为我不想陪着顾夫人过什么生辰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比的事情。那天庄莫说要给我去拿披风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也没有什么异常。”
楚钰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逼自己,想到什么告诉我。那我先去问一问别人了。”
顾长知点头,然后开始瞧着茶碗发呆,努力的回想着。
楚钰秧和赵邢端从顾长知的房间出来,然后就准备去找第一目击者的那位妇人。
那位妇人住在城郊的地方,昨天已经被接过来了,就安置在大理寺里。不过昨天楚钰秧被赵邢端给带走了,所以没来得及问她。
他们找到了那妇人,妇人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头发花白了一般,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穿的是粗布的衣服,手露出来看着也有点粗糙。
妇人说道:“我夫君死了之后,我才到京城外安顿的。听人说那边有个寺庙特别的灵验,所以我就过去拜佛上香。不过因为路不熟悉,所以到的晚了,才决定在那里留宿一夜,第二日再回家的。”
楚钰秧问:“就你一个人吗?”
妇人老实的点了点头,说:“夫君死后,家产全被人占了去,我没有儿女,就我一个人住,那日去拜佛也是只有我一个人。”
楚钰秧又问:“那天你是怎么瞧见顾大公子被杀了的?”
妇人回忆了一下,说:“那日住在禅房,不过因为不太习惯,所以晚上睡不着,想要到处走一走的。我发现房子后面有一片空场,想要过去吹一吹风,没想到刚走过去,就看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我本来还没有在意的,但是有一个人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就将另外一个人刺倒了。我当时吓得傻了,实在是太害怕了,就大叫了出来。很快的,就有人赶过来了。”
楚钰秧问:“你认识凶手和被害人吗?”
妇人摇头,说:“都不认识。”
楚钰秧说:“当时没有人逃走吗?在大家赶来之前?”
妇人又摇头,说:“没有,没有人逃走。那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站着,没有逃走。”
楚钰秧问完了妇人,这会儿功夫顾家也派了人过来,不过不是顾夫人。顾夫人这会儿正在学习礼数教养,根本不能出府门一步。
顾家来的是一个小丫鬟,是顾夫人的贴身婢女,说话倒是斯斯文文的,并不是蛮不讲理的样子。
小丫鬟说:“我家夫人是因为太过悲痛,所以昨日才多有得罪的。大少爷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实在是……”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你给我说说当天你瞧见了什么?”
小丫鬟老老实实的回忆着说:“当时听到有人尖叫,我在夫人门口上夜,是没有睡着的,所以立刻就听到了。”
声音就从禅房后面传过来,离得很近,而且太过凄厉了,所以大家全都醒了,出门瞧发生了什么情况。
本来顾夫人不打算出院子的,毕竟大黑天的,又是陌生的地方。不过就那会儿,顾夫人发现儿子不见了。给顾大少爷上夜的小厮说,大少爷说出去出恭,但是去了好久都没回来。
那小厮这么一说,顾夫人和顾大人就着急了,心里忐忑起来,这才全都出动往禅房后面去瞧情况。
他们出了院子就看到顾长知赶过去的背影,顾长知走在前面,随后顾夫人等人就到了。
之后小丫鬟说的和顾长知一样,并没有出入,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楚钰秧忽然问道:“你没有遇到那个喊叫的妇人。”
“什么妇人?”小丫鬟迷茫的问。
楚钰秧说:“你不是听到一个凄厉的女人喊声,就是那个妇人,她第一时间发现凶手杀了顾大少爷,也是因为她的喊声,你们才赶过去的。”
小丫鬟恍然大悟,说:“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跟在夫人身边,没注意到那个妇人。”
小丫鬟对那位妇人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甚至是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小丫鬟的话并无什么可疑,楚钰秧听到说完了,就让她离开了。
楚钰秧将耿执弄了一张画来,是寺庙的平面图,楚钰秧特意让人画的。楚钰秧铺在桌子上,然后让顾长知用毛笔圈出出事的地点,还有当时大家站的位置。
顾长知将当时庄莫和顾大少爷的位置圈出来,说:“当时我看到庄莫拿着匕首就懵了,也不太记得那位妇人具体站的位置。我只在吃晚饭的时候,瞧见过她一次。她也在吃斋饭。吃完了饭在门口碰到,她问我禅房在哪个方向,应该是迷路了,所以有点印象。”
他不能确定,下不了笔,在图上看了一会儿,指了一下,说:“或许是这个位置罢,我不确定。”
顾长知又说:“我问过寺庙里的人了,那个空场虽然只有一条路通向禅院,凶手如果要逃走肯定会被我们撞上,是不可能从那条路逃走的。但是空场周围有很多的树木和杂草。如果凶手会武功,完全可以躲起来,当时太混乱了,他们都认定庄莫是凶手,也没有人再仔细找。凶手大可以躲在树上,等我们离开之后再走。”
楚钰秧拿起纸来仔细的看了两遍,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赵邢端问:“看出了什么?”
楚钰秧说:“凶手。”
顾长知和赵邢端都是一惊,顾长知焦急的问道:“凶手是谁?”
楚钰秧说:“一目了然。”
顾长知眼里一片迷茫,说:“我看不出来。”
赵邢端说:“别卖关子。”
楚钰秧说:“眼见为实,我们总是不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总是想欺骗自己。”
楚钰秧站起来,说:“案子可不简单,我觉得我应该去一趟卷宗室了。”
楚钰秧也不把话说清楚,拿着那张纸站起来就跑了,赵邢端赶紧追上去。
两个人进了房间,关上门,楚钰秧就跑进去翻卷宗。
赵邢端靠在柜子上,抱臂问:“为什么不告诉顾长知凶手是谁?”
楚钰秧说:“因为我还不是很确定,所以不能信口开河,我需要找到证据。”
赵邢端挑眉,说:“我怎么觉得,你的态度和庄莫很像。”
楚钰秧说:“哪里像了。”
赵邢端说:“都是知道了什么,却不愿意说。”
楚钰秧说:“我们本质有很大的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赵邢端问。
楚钰秧指着鼻子说:“我比他好看。”
赵邢端:“……”
楚钰秧又说:“我是抱着严谨的态度,他是明知道也不愿意说。”
赵邢端说:“你现在在找什么?”
楚钰秧说:“一个老案子了。”
“和眼下这个案子有联系?”赵邢端问。
楚钰秧点头坚定的说:“当然,联系太大了。庄莫的态度让我肯定,我的设想绝对是正确的,我要做的是把这两个案子一起揭开,然后就真相大白了。”
赵邢端看到他找到的卷宗,说:“顾家的案子?”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
楚钰秧将卷宗打开,然后就给了赵邢端,说:“端儿,快给我念一念。”
赵邢端拿过来先看了一遍,这是个老案子了,不过并不是什么悬案,已经有定论了。
就是当年顾家二公子的死,和顾家小妾顾长知母亲的死。
两个人前后脚没隔多久就死了,卷宗上都写着是得了某种疾病病死的。
赵邢端说:“这有什么奇怪?”
楚钰秧说:“顾长知跟我说过,他二哥和他母亲,其实都是被顾夫人和顾大公子给害死的。他二哥是被顾大公子活活掐死的,顾长知亲眼瞧见。”
赵邢端皱眉,说:“有这等事情?”
卷宗上写了仵作的验尸情况,顾二公子的死因是某种慢性疾病,因为发病死了,并没有提到是被掐死的,甚至没写尸体脖子上有淤痕。
楚钰秧说:“我觉得顾长知没有撒谎。”
赵邢端说:“你想怎么办?”
楚钰秧眨眨眼,说:“我想挖坟开棺,重新验尸。”
赵邢端听了一阵头疼,说:“顾家怎么会同意你这么做?人都死了好些年了。”
楚钰秧眼珠子乱转,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说道:“那不如我们装神弄鬼,说顾大公子的死其实是顾二公子回来报仇了!”
赵邢端:“……”
楚钰秧说:“不好不好,听起来虽然比较可怕,不过完全吓不住顾尚书啊!”
赵邢端说:“不是可怕,是荒唐。”
楚钰秧一拍桌子,说:“我知道了。不如就说,顾二公子托梦给皇上,说他有冤屈,要开棺验尸伸冤!”
赵邢端眼皮猛跳,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楚钰秧笑嘻嘻的说:“等开棺之后,不就认识了吗!端儿你好心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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