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见过从那双眼睛里落下泪水来。
他想过也许他可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最终他还是选择把手放进兜里,他已经让她呆在书房里,也按照她说的那样留下天台上了。
假如帮她擦眼泪的话就变成一种额外的附加了,这世界上所有额外的附加都有可能变成一个个无底洞。
若干年后,他也许会忘了这个天台,这场鹅毛大雪,还有那个叫做许戈的女孩都说过一些什么样的话,以及关于她的具体长相爱好。
但有一件事情他想他不会轻易忘记,第一个真正叫他“阿特”的人的名字叫做许戈。
“阿特”那是他母亲送给他特殊的符号。
至于那个“婚约”会随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变成一串极具模糊的印记,变成日后他们各自口中的“当时我们太小了,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那场雪就像是冬季最后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声势浩大,连绵不绝。
雪花融化,太阳光变得明晃晃了起来,若干走在街道的男人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把外套拿在了手里,女人们也悄悄的把冬天深色的头巾换成了明亮色彩的轻薄头巾。
一旦女人们换上轻薄的头巾就预兆着漫长的夏季即将拉开帷幕。
三月来临时,许戈赫然发现镜子里她的一张脸重新变得圆鼓鼓的,乍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腮边塞进了两团棉花。
食指指向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胖妞啊小胖妞!
“那里胖了?”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就往她腰间捏过去:“哪里胖了,就一火柴棍。”
夜晚许戈偷偷潜进那个人书房里,强行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阿特我觉得我长胖了,你觉得呢?
看也没看:是有点。
还想再说上一句,但在他眼神警告下乖乖闭上嘴巴,然后轻手轻脚往着房间门的方向。
这样已经够了,他不再和从前那样把她当空气了。
而且,上个月他们偷偷约会了,在许戈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了旱冰场。
虽然他们只是在一边看着,可回家路上他用他的钱给她买了饮料,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这样的美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离开房间前许戈还偷偷看了他嘴唇一眼。
许戈的学校很多高年级女生都在私底下讨论一件事情,作风最大胆的玛丽宣称许醇是她最想接吻的对象。
尽管那些女生对玛丽的行为充满了唾弃,可在说到许醇时却是一脸陶醉模样,也许那些女生们心里想的其实和玛丽一样。
一想到她的唇和他的唇曾经那般近距离接触过,许戈内心羞涩了起来,即使心里想着和他能再来一次,可许戈觉得目前还不是她和他接吻的好时机。
起码,得等明年,明年她就十四岁了,到那时她的嘴唇肯定也比现在丰满一些。
到时候他吻起她来感觉应该会好一点,起码不会磕到牙床,他可以把她整片嘴唇轻轻的含在嘴里。
许戈被忽然冒上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天被这一带公认的最风.骚的娘们的一句话。
站在镜子前,迟疑好长一段时间许戈这才把外套脱掉,脱掉外套之后是一件布料很薄的T恤,胸前两处凸起的点在T恤的映衬下已经很明显了,轮廓是小小的圆圆的。
那位风.骚的娘们说它们还会长大,她如是描述它们长大后的模样。
“鲜嫩多汁,男人们每时每刻都想咬上一口。”
真下.流,当时许戈朝着那位风.骚的娘们背后碎了一口。
可奇怪的是那句话整整折腾了她一个晚上,今天早上许戈就厚着脸皮去请教高年级女学生。
“等你过了十二岁再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我已经十三岁了。”
高年级女学生听起来语气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那就等你有男人了再来问我。”
“我有男人了!”骄傲的回答着。
之后高年级学生目光在她胸前轻飘飘兜了一圈。
“等它们鼓起来你男人会喜欢的。”
“然后呢?”
“然后你男人会更加疼爱你。”
后面的对话让许戈在吃晚餐时不敢去看对面的人。
站在镜子前的人脸颊是红通通的,可就是迟迟不愿意把外套穿上,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来敲她房间门的只会是给她送热牛奶的梅姨。
慌慌张张的把外套穿上,现在可不是她思考它们什么时候会鼓起来的问题,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如何瞒过梅姨。
许戈总觉得要是梅姨发现她身体的秘密时会嘲笑她的。
后来,许戈总是在想,假如没有四月周四下午那节课的话,她也许会和大多数女孩子的成长轨迹一样,成为某个学校的学生,再成为某个人的女友。
在堆积起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中遗忘她十二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
之后,再成为某个男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也许小有作为,也许庸庸碌碌。
在那堂课中,许戈知道了一个名词:水果硬糖。
水果硬糖不是一种糖,它来源于西方的网络俚语,它在一些成年男人的社交网上被频频传播着。
水果硬糖是指未成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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