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怎么会干出这种把狗弄死、又抽烟、又一副看不起她样子的事情呢?
一定是那样子的!
那些做了不好事情的人们都会到圣殿去,他们嘴里念着“请原谅我吧,我被魔鬼附身了。”
她得把他叫回来,让他变回许醇的样子。
“许……”许戈张开嘴。
还没有等她把他名字叫全,迎面而来形成类似于球形的烟雾把她呛得不停咳嗽起来。
一边咳嗽着一边后退着,因为那个人的身体正在朝着她逼近。
这个时候许戈自然不会去犯那种“难道他想亲我?”这样的傻。
躲避着,最终避无可避,身体往着背后围墙贴,他的手掌紧接着往围墙压:别担心,有一种人魔鬼也不愿意光顾。
“许……许醇。”支支吾吾问出:“狗……狗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高兴!”习惯性顿了顿,他继续说着:“你没看到吗?我让他饱餐一顿才走,说不定它会为这个而感激我。”
“怎么……这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看它那样子翘辫子是迟早的事情,也许明天人们就会发现它的尸体,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
“那……”许戈憋着气:“也是狗的事情,说不定……说不定……”
“说不定!”他紧接过她的话:“说不定忽然冒出个好心人收养了它?也许吧,可我刚刚和你说了,弄死它是因为我高兴,即使它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说话间,他的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鬓角。
那句“活蹦乱跳”被他拉得长长的,之后语速再来一个急转其下:“就像你一样!”
没有来由的,许戈心里一抖,拳头握得紧紧的,在心里和自己说着:许戈,不要被吓到,他这是在吓唬你的,不要上他的当。
“其实。”有着漂亮纹路的笑意近在咫尺,有着风的不羁,也有尘埃般无奈:“不觉得在这个地方,弄死一个人和弄死一条狗没有什么分别吗?”
落于她鬓角的手指往下滑落,滑落到颈部,然后停在颈部的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人身体部分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有多脆弱,许戈知道。
那天,太阳光亮得就像是白炽灯,孩子们都在听老师讲课,那是刚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年轻人。
那天,他给孩子们讲那遥远地方,那波光粼粼的塞纳河。
一个人蒙着头巾的人闯进他们的教室,由于个头小的原因,许戈一直坐在最前面。
这个人进来之后从许戈手里拿走了笔,那是能画出盛开的鲜花,能画出人们微笑脸庞的蓝色水笔。
蓝色水笔转眼间就插.在年轻的老师的脖子上,瞬间喷出来的血把许戈的脸都弄花了,最大的一点就落在鼻尖,闻起来有点像从市场鱼贩手中接过的钞票味道。
那天,许戈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的血真的可以多到变成一条河。
血变成的河沿着地板来到许戈的脚上。
从这一天起许戈再也没有见到那位老师,也是从这一天起许戈在挑选笔时,目光永远会忽略蓝色墨水的笔。
此时此刻,从小巷尽头渗透进来的光也亮得就像是白炽灯。
他脸上的笑意越是好看,许戈的心里就越为的慌张,她想她一定让心里的恐惧爬到她脸庞上了。
在这个地方,真的和那个人说的一样,弄死一个人和弄死一条狗没有什么差别。
心里慌张得就像什么似的,恐惧让她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手狠狠往着他手臂砸去。
他松开手,她快速逃离。
逃离,奔跑,脚飞快朝着小巷出口跑去,她得找一处人多的地方,她要在人多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呼吸。
左拐,前面就是买菜肉类的集市了。
可距离集市越近脚步就越慢,平常这个时间点这里都是热闹的,可现在这里冷清得可怜,脚踩着路面依稀可以感觉到装甲车、坦克碾过时带来的震动。
迎面而来的是那位很多事情都预测对的邻居,这位邻居脚步匆忙,他一边走着一边让她不要到处乱跑,赶快回家。
他说今晚肯定会出事情。
许戈住的区有严密的安保措施,只要好好呆在家里是不会有事情发生的。
牙一咬,往回跑。
那个人只是因为布朗家小小姐的离开太伤心了,因为过度伤心才导致他变得奇怪起来,大不了……
加快脚步,再次往那个小巷。
气喘吁吁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说着:
“许醇,别难过,大不了我也像Laura那样,以后好好学习钢琴,努力去帮助那些孩子们,大不了我以后也像Lara那样留起长头发,大不了我以后也像Laura那样,那样……”
明明在心里决定好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从口中说出来心里很难受,难受使得她没有办法一口气说出来。
把那种没有来由的难受感觉当成是她讨厌的阿拉伯熟食,艰难吞进肚子里。
接着说:“大不了我以后也穿Laura那种束腰裙子配圆头皮鞋好了。”
多傻,以为和另外一个人打扮得一模一样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她,她大胆的再把自己和他的距离拉近一点。
被肉铺老板驱赶、瘦得看起来就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的老狗灰头涂脸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那个人,一少年一老狗并行着。
小段路程之后,那个人发现了狗的存在,停下了脚步。
片刻,他走进一家肉铺店里,从肉铺店出来时手中多一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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