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偏僻的林荫道。
大概走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周围只剩下稀稀疏疏只有伶仃的几个人影匆匆而过。萧锦隐入一片阴影里,站在一个行人不太会注意到的角落。
“这下,可以出来了吧。或者你还想跟着我回卫家别院?”
萧锦挑眉望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像是与人说话,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一阵风吹过,仿佛一切都只是萧锦的错觉。不过萧锦神态未变,脸上也无半点焦急,就这样悠闲地抱臂倚着墙。
或许知道是瞒不过对方,也或许是被对方这种“你不出来,我偏不走”的赖皮打败。只听窸窸窣窣的声响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萧锦的面前。
这个青年脸庞还带着稚嫩,看上去和萧锦年纪相仿。他穿着一身黑衣,长发简单地在后面束了起来,脸蛋小小的,下巴有点尖,衬着脸颊意外的肉呼呼,他的眼睛很大很黑,嘴唇自然微翘,即使现在面上无甚表情,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冷酷。活脱脱就是个天真小少年的模样。
“谢子辽的人。”萧锦直接说道。
青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猜的,语气里竟然没有半点疑惑。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同样直接地承认。
萧锦笑了笑,心里对这个青年倒是没有抗拒。他放下手站直身体,与青年直视,含笑道:“怕我跑了?”
青年抿了抿唇,摇摇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看起来你似乎很喜欢他。”萧锦突然起了调戏的心理,看着面前的青年因他的一句话涨红了脸,觉得十分有趣。
秦朝九咬咬牙,不承认也不反驳,刻意忽略了他的这句话,小声接着说:“将军……他对你并没有恶意,他虽然做法有些不妥,但是他绝不会害你。”
萧锦挑眉,有些意外于青年说的这段话。
秦朝九可能怕萧锦不信,又十分郑重地重复了一次:“萧锦,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有种感觉,你其实知道很多事情,只是你不太确定,所以你依然假装什么都知道而在试探着。将军看起来很恶劣,但是他是个好人。”
“将军一直在你身上下功夫,是因为他非常着急地想要理清一件事。有时可能会用错一些方法,但绝不会到害无辜人性命的地步。”
“很久前你在牢狱里遭受的毒害,不是将军所为,却也是因为将军而起的。这些事凭你的能力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宜再多说什么。”
秦朝九自顾自地说着,萧锦不明白他找上他的目的,劝告?警告?萧锦觉得都不是,或许自己那句玩笑的问话就是这一切的解释。这个青年心里应该是喜欢谢子辽的,为了让谢子辽不被人误会,也为了让谢子辽不做最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青年来了,带着一种为谢子辽扫清一切障碍的气势。
萧锦看着这样的秦朝九,忽然很想赶快回家紧紧地抱住温夜阑,把温夜阑压在床上,让对方为他露出疯狂的神态,让温夜阑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着“喜欢”和“爱”。
秦朝九兀自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脸又红了起来,大概是不好意思了。
“谢子辽有你是他的幸运。”萧锦望着青年认真地说道。
秦朝九只是沉默着,苦笑起来。他于谢子辽,只是上属与部下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可能,也绝不能有。
“萧锦,我很期待你能帮我们解开将军的心结。”秦朝九最后说了一句非常玄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萧锦伫立在原地,一直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中后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与秦朝九的谈话暂时并不能改变什么,萧锦第二日天未亮就带着钱肖平离开了京城。萧锦离开的前夜把温夜阑压在床上狠狠地索求了好几次,到最后直接把人做得晕了过去。当温夜阑醒来时,窗外已经通明了一片,床上另一半空空的位置已经凉透。
谢子辽是在萧锦离京的当天下午秘密到达的,不管巧合与否,恰巧与萧锦错过。三皇子从南方招来的谋士听说谢子辽进京后,当天就进了三皇子的书房,与三皇子彻夜长谈了一次。三皇子听着这位谋士的建议,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谢子辽让人在京城的一角随处寻了一间院子住了进去,这次进京谢子辽带的手下并不多,可以说是微服私访,连朱宋皇帝都不知道。不过对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知道谢子辽的动静还是很容易的。
谢子辽带着手下刚住进了院子一个晚上,还未来得及休整,第二日下人就来禀告说三皇子带人前来拜访了。谢子辽挥挥手,让跟着自己的将士先行退下,自己则坐在大厅等候着三皇子的到来。待看着搓着手向他走来的青年,谢子辽心里冷冷地笑开,眸里的讥讽一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