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昂站定了身子,这才发现裴淮秀月光下的俏脸满是怒容,沉声言道:“对,的确是我请张右丞教训了他,这陆瑾气焰嚣张态度倨傲,竟敢冒犯娘子你,给他点教训也是应当。”
裴淮秀冷哼一声道:“此乃本娘子的私事,何须要你多管闲事?!我最讨厌如你这般自以为事之辈。”
被她一句训斥,刘昂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了,拱手言道:“娘子你美丽如同天仙,在下岂会坐视那些无端匪类欺负娘子?仗义相助,正是我辈男儿风范!”
裴淮秀重重地啐了一口,冷着脸言道:“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刘昂,看在咱们还算相识的份上,明日你最好让陆瑾官复原职,否者我一定和你没玩没了!”
刘昂闻言一怔,讶然道:“让他官复原职?这……为何?娘子你不是要教训他么?这样岂不让我空忙了一通?”
裴淮秀下巴微微昂起,冷笑道:“本娘子自然要找机会教训陆瑾,然而却不屑用你这般卑鄙之法,记住我的话。<>”说罢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刘昂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良久回不过神来。
※※※
从地势来看,含元宫雄踞于长安城东北的龙首原上,形成一座相对独立的城堡,居高临下俯视着整座长安城。
这段时间陆瑾往来含元宫数十次,早就对路径甚为熟悉,此刻他潜伏在离右银台门不远处的宫墙下,静静等待潜入的机会。
阻挡着他前进脚步的这道宫墙高约十丈,为宫城最外面的围墙,翻过这一道宫墙之后,则是用以通行的宫城夹道,也是他以往每日出入内文学馆走过的那条道路,再往里面走,翻过最后那道宫墙便是内廷,比起以往直接从内文学馆潜入的确麻烦了许多。
陆瑾抬头仰望着悬挂在中天上的月亮,直到一片黑云终于挡住那轮玄月后,他没有半分迟疑,从腰间解下了用来攀登围墙的铁爪,轻飘飘的上前铁爪一勾墙上青砖,壁虎游墙般慢慢而上。
这道围墙守卫甚少,墙垛每隔十来丈站着一个羽林军卫士,陆瑾所选择之处恰好在两个卫士之间,小心翼翼地潜入也算是有惊无险。
翻上宫墙后,陆瑾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脚下一点青砖墙身,这个人如同一只黑色大鸟般飞速而下,直到快要落到地面,他才收刹身形就在半空中一个翻滚,顺势滚落在了夹道上面。
夹道幽幽深深不见尽头,一盏盏的石灯摇曳着片片光晕伸向远方,陆瑾心知此地离进出的右银台门已是极近,来往巡逻的甲士也较为频繁,不敢有丝毫停留,举步边走。<>
刚走得没多远,便看见一片火把快速而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击在青砖地面上犹如沉雷掠过。
陆瑾知道此乃巡逻而过的羽林军,急忙贴着宫墙快行疾步,寻得一个夹角之处便往里面钻去。
然则,他刚进那片小小的夹角,突觉一阵劲风猛然袭面而至,快得犹如一条早就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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