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晚宴便这样匆匆落幕了。
皇后当晚就着手查了,只是将能查的都查过一遍之后,仍旧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无法,最后还是被分了宫权。
皇后和太后纵然心有不甘,但是事已至此,且皇上态度强硬,再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在几年前,太后兴许还有底气同皇上呛声,现在她在宫里的桩子都被拔了,人脉也大不如前,就是想给她们杨家争脸面,也争不下来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用在皇后这件事上也是恰当。三日一过,众人便听到这个消息了。
赵府中,永嘉正在翻看账本,身边的丫鬟突然和她说起了这件事。
永嘉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皇后娘娘被夺了宫权,怎么回事,快细细说来!”
那丫鬟知道郡主和皇后关系不一般,想好了措辞道,“奴婢是听外面的人说的,说是大年晚宴的时候,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做错了事,将猪肉误以为是羊肉呈上去了,结果引的皇上震怒,说是要彻查,若是查不出来就削了皇后娘娘的宫权。结果这事,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所以皇后娘娘就背了黑锅。”
永嘉急道,“那太后娘娘呢,太后娘娘就没说什么?”
“奴婢不知道,想来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永嘉听她这样说,哪里还不能不明白呢,怕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说不通。皇上现在,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那可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就这样说夺了权就夺了权,真是,太过草率了。
永嘉隐约觉得,这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作祟,否则皇后娘娘这样谨慎的人,断不会犯这样的错。
皇后一倒,太后一个人也难立起来,若是连太后最后也失了势,那可怎生是好。她虽是女眷,所知甚少,但也清楚他们成王府,能依靠的并不多,这时候皇后和太后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成王府也危险了。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初绑在一起后,就再没有散开过。起码在皇上心中是这样觉得的。
“那镇国公府那边就没有什么动作,皇后娘娘都这样了,他们怎么能不出手?”
那丫鬟想了想,还是说道,“郡主,镇国公府如今已经变成建安侯府了。”
永嘉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是啊,镇国公府也撑不住了。让杨志成袭爵,为的就是让镇国公致仕,如今镇国公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就算在朝堂上说什么,也没有以往的响应。
“那宫里,如今掌权的都是谁?”
“听说是德妃娘娘、淑妃娘娘的贤妃娘娘这三位。”
分的还挺齐整的,永嘉心道。这三位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其余那位德妃,素来和皇后娘娘不对付,不过手段老练,若是宫权到了她手上,以后想拿回来也是难,更何况德妃背后还有个柳家,柳家不倒,德妃也就倒不了。
“那位贵妃没有份?”
丫鬟道,“贵妃娘娘确实没有分到宫权,资历不够吧。”
资历算什么,她若是想要宫权,皇上还能不给她?这会儿正宠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腻,永嘉道,“算了,多想无益,改日我亲自去宫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账本,对那丫鬟道,“将这账本收起来。”
“是。”那丫鬟捧着账本,放到房间柜子里锁好。这里面都是郡主的嫁妆,马虎不得。至于赵家的中馈,暂时还在赵夫人手里,并没有交给她们郡主。
如此也好,她们郡主还省的费那个心思。
少顷,阿月从外面过来,永嘉正好无事,便叫她过来。上回让她查的事情,永嘉还没有忘记,眼下正好过来问了一句。
阿月听到郡主问起这个事来,脸上不太自然,踌躇了一会儿,在永嘉发火之前走了过来。她四下看了看,左右都没有什么人,便俯身,对着永嘉耳语了几句。
说完后,她便赶快站到一边,低着头不敢也不敢看郡主。
之前过去放账本的丫鬟回来了,正准备过去和郡主说话,却见郡主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毫无征兆地黑了脸,眼睛里的憎恶像是要渗出来一样。
她没来由慌了一下,就是知道不是她的错,脚下还是发软。等到看到了旁边的阿月,心中担忧,郡主这样,该不会是恼了阿月吧,若是这样,阿月可惨了。
两人连气也不敢大声出。
阿月心里知道,郡主肯定会发怒的。这事她打听了好几日,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或者说是知道了也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最后还是用了些龌龊手段才打听到的。
她当时听着,只觉得荒唐,那两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啊。
她听到郡主喘着粗气,似乎在极力克制,好半天,才又听到郡主说,“递帖子,我要进宫。”
阿月问,“郡主要递给谁?”
“递给太后,快去!”
这时候阿月也不敢磨蹭,立即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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