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话,每日里除了躺在床上被医治,就是靠在冰冷的墙角望着天边的白云发呆,想着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打听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叫河间府,他是跟着一个大户人家而来,那大户人家将他丢在了医馆,给了一大笔重金要馆主好生照料他,而他连恩人是谁都不知道……
秦默一点点的回忆着,每回忆出一点,心便颤抖一分,娘亲身中利箭,临死前的面容在他眼前晃动个不停,他似是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昭华公主一把扶住。
“秦默……你怎么了?”
“我是苏……安然……”断断续续的画面如潮水般向脑海中涌进,如利刃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在他心头,秦默头痛欲裂,拉着公主的手紧紧的捏着,他捏的正巧是昭华公主受伤的左手,昭华公主吃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也不想在这时候打断他。
“秦默……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昭华公主咬着牙,担忧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七年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也知道,他爹娘一同死在了奇峰山,那一定是最为惨痛的记忆,秦默他现在心里头一定很苦。
她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一直待她彻底吃不消,忍不住呼痛出声,秦默眼神迷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紧簇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眸中满是泪水,带着担忧和不舍。
“秦默……”呼唤他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心疼之意。
她是昭华公主,是他最心爱的人……
血液回转,四肢渐渐的恢复了知觉,秦默渐渐的回过神来,一下子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连忙松开拽紧她的手,侧眼去看,隐隐有鲜血从纱布上渗透出来,染红了她手臂处的衣裳。
她的伤尚未痊愈,哪里禁得起他这般猛烈的一抓,此刻怕是伤口早已经裂开。
可她却强忍到现在。
秦默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沉痛,他扭头,再看了看福伯,沉默了半饷,最终一言不发,弯下腰,一把将昭华公主打横抱起,扭身就向外走去。
“秦默,你……你要去哪里?”昭华公主抓着他的衣襟问道。
“……去找太医。”秦默身子晃了晃,抱着她的手却很稳。
“你……你不审了吗?”那可是事关他亲生爹娘。
秦默垂首,与她对视了一眼,嗓音低沉而坚定,“日后再审也不迟,先处理好你手上的伤。”话落,大步向外走去。
同一时刻,左相府。
左相苏利知捏着手中的信件,反反复复的看着,硕大的泪水滴落了下来,染晕了纸上的黑字,他连忙拿着手擦了擦,却只将纸上的字染得越发模糊。
苏暮雪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瞧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一惊,连忙将茶杯放下,走了上前,“祖父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说着,拿出帕子,正要为他擦去泪水,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
“安然……”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向来坚硬的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那孩子就是安然……他就是安然……”他将手中的信件和一个碧玉玉佩送了过去。
苏暮雪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这是淮南王的亲笔书信,上面详细记录了七年前在奇峰山附近救起秦默,也就是苏安然的全部经过,信上写着,他们当时急于拦路,苏安然伤势颇重,实在不适合待在身边,便将他托付给河间府一个可靠的大夫,给了一大笔银子安置好他,本想着等他伤好了,再派人来接他,岂料后来他竟然自己不声不响地跑走了。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七年之后竟然有人将此事提起。
“他……他当真是安然哥哥……”
苏暮雪也是泪流满面,紧紧拽着手中信封,又看了看那碧玉玉佩,那玉佩是他们苏家的传家之宝,在苏安然年幼的时候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怪不得……
怪不得当日见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熟,虽然容貌变了许多,身上的气质也变了许多,跟小时候的模样全然两样,可是眉宇间的气度却不曾变,还有那亲情血脉之间的隐隐相连没有变。
苏暮雪瞧着祖父那失声痛哭的模样,哪有还有一点左相的风范,眼眶不禁又红了几分,当年事发之后,祖父像是整个人苍老了十多岁,前几年苏贵妃又倒下了,祖父他如何经受的起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折磨,明明才五十多岁的人,瞧着跟六十多岁似的,两鬓早已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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