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从未见过公子这样好的主子!”
“你啊,真傻!”,元宝笑看着她,见她喜欢那画,便帮她卷起来,塞进她手里,“呐,你喜欢就给你了,小心收着,可别被公子发现了”
春儿立马道了声谢,拿着便跑回了屋,元宝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见那箱子还在地上,随意叫了不远处的一小宦官来,让他把那箱子搬到仓库去。
近午时,沈言之闭眼歇着,书展开掉在一旁,屋中温暖非常,身子容易犯懒,歇着歇着便睡了过去,春儿原想传午膳,见沈言之睡得熟,也便没叫,听院里两个小宫女说话声音大了些,连忙拽到一旁一通训斥,宫里这才安静下来。
主子沉沉睡着,院子里窸窸窣窣扫地声,两个小宫女原该看着门,也偷懒蹲在屋内取暖,元宝带着几个宦官窝在一处打牌,春儿做着针线活。殊易的到来让温德宫又恢复了一片闲适雅静,无人打扰,也无人敢欺。
沈言之对下人宽和,对元宝和春儿这等亲近的便更是纵容,自己的人自己打骂都可,就是不许别人欺负了,平日里也大方,随手赏便是好几两银子,宫里的人喜乐非常,看在外人眼里却是无规无矩,但也没人敢说什么,闲时碎语几句而已。
原是一片祥和景象,却偏偏有人不识好歹打破宁静,清月来时仅见一个正扫地的宦官,除他外宫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不见,抓住了那个扫地的,扯着嗓子大声问道,“你们宫里连守门的都没有吗,人都哪里去了!”
那宦官不认识清月,憨憨道,“我们公子歇息呢,你说话小点声,吵起来要怪罪我们的。你是哪个宫里的,我去唤了春儿姐来”
宦官刚转身要走,清月一把拉住他,“呦,都道你们这儿的下人懒散惯了,没想到果真如此,主子歇了便都去歇着了?!窥斑知豹,也怪不得你们主子失了宠!”
“谁在我们宫里撒泼呢!”
春儿从房里走出来,早听见了有人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原停下了,没想到又喊了一句,这才忍不住来看看是哪个没眼见的。斜靠在柱子旁,看清了来人,不屑一笑,“我道是谁,这不是漪澜宫的清月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了”
“我也不想来,只是我们主子要珍珠粉,去太医院要却听说珍珠粉都搬到你们宫里来了,承欢公子好大的架子,也不知是怎样金贵的一张脸!”
“春儿!”,屋子里沈言之一声怒吼,把靠着门的两个小宫女吓了起来,春儿回头,连忙开门走进屋,见那两个小宫女迷迷糊糊睡眼惺忪,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了两脚骂了句“你们都是死的吗!”,才到沈言之身旁伺候沈言之起身。
沈言之沉着脸瞥了眼窗外问道,“哪个不要命的?”
“是漪澜宫的人,来讨珍珠粉的”,春儿放轻了声音,一丝不苟地系上狐裘,端来手炉,又拿梳子来顺了头发,她是照顾惯了沈言之的,一见脸色便知沈言之心情如何,现在……怕是大事不好。
沈言之还没睡醒,刚才那一觉睡得很沉且无梦,觉得刚翻了个身便被外面一声喊叫吓醒,也没听清说什么,只当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没想到正要再睡去,又是一声喊叫。
这下忍不了了,猛地坐起身,环视周围,几近怒吼地喊了春儿进来。
元宝几个也注意到前院的动静赶过来瞧,沈言之慵懒地从房里走出来,作惺忪之态,清月见到沈言之面容的一刹那,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也不知是果真美得动人心魄,还是那张脸和自家主子实在太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即便是一道浅色的疤痕,也不足以影响那美一分半毫。
“奴婢清月,给公子请安”
沈言之朦胧地瞧了她一眼,冷笑道,“请安?你闭上那张嘴,就是请我的安了”
清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传言中的承欢公子和自家主子还是有些微不同的,清如泉中玉,惑似夜色狐,一举一动难辨清与惑,迷乱人心。
“公子恕罪,奴婢此番来只是想讨要些珍珠粉,不知公子宫里有何用,需要那么多的珍珠粉”,清月低着头,不敢看沈言之一眼,可说话声音却不小,听得沈言之耳朵疼。
“珍珠粉是——”
春儿刚想说珍珠粉是皇上吩咐搬来的,沈言之一手拦了她以作噤声之意,接着向前走了两步,举动话语都几近刻薄,“你家主子要珍珠粉,关我何事?”
“公子!”,清月忽然抬起头,在对上沈言之眼神的一刹那又躲了过去,声音也莫名小了些,“我家主子是漪澜宫的温昭仪!”
这话说完,沈言之脸都青了,清月是明摆着告诉他,她家主子正受宠,而你沈言之只是个失了宠的禁脔,怎可如此胆大妄为?
一股怒火倏地从心头窜上来,沈言之忙深吸一口气,压住,压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甚至硬挤出一个笑容,眯着眼睛看着清月缓缓道,“你说话声音,向来这么大?”
春儿在一旁看着,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奴婢从小声音大”
“好,很好”,沈言之依然保持微笑,“那你跪在这儿喊,喊到天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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