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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竹看着碗里的粥,大半碗是袁满挑的海鲜,她尝了一口:“嗯,很好吃。”
袁满又夹了虾饺和奶黄包各一个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她都挨个尝了味道。
这是岳竹这几年来,第一次单独和陌生人吃饭,还是夜宵。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又看看面前的食物,他们几乎只吃了一点。
“吃饱了?”袁满问。
岳竹点头。
“老板,拿三个盒子,打包。”
奶黄包单独装了一个袋子,虾饺和粥装在另一个。起身的时候,袁满将奶黄包递给岳竹:“这个你带回去,明天还能吃。”
依旧像下达命令,但明明可以更婉转一点。
吃东西的时候,岳竹明显地表达了对奶黄包的偏爱,他看在眼里。
岳竹接过袋子,转身往门外走,袁满紧跟在后面。
快走到门口时,袁满突然叫住她。
“岳竹……”
连名带姓,声音很轻。
岳竹愕然地转过身看着袁满,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门外边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走到门口戛然而止。
岳竹觉得袁满的余光看着外面,她顺着他的视线刚想回头去看,袁满却伸出手指轻抚了一下她的嘴角。
“吃东西这么不注意。”他笑着,满眼的宠溺。
岳竹推开他的手回头看,外面那对情侣已经走过小店,只剩下背影。
男生打扮的很时髦,怀里搂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女生,他的手搭在女生的屁股上,举止十分轻佻。
再回头,袁满收回了脸上的微笑。
“刚分手就碰面,是巧。”他说。
原来是这样。
岳竹又觉得不太像,文身女孩似乎没这么高。
但她没多想,像袁满这样的未婚男人,女朋友多一点很正常。又或许是另一个呢。
送岳竹回家后,袁满慢慢地开着车返回,没走多远,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将车停在了路边。
“换人了啊?哥们够意思吧,刚才都没跟你打招呼。”
袁满下车一按下接听,听筒里就传来了这个混在嘈杂音乐声中的玩笑声音。
他没说话,里面的人又说:“你别不吱声啊,上回是我不对,我不也挨你揍了嘛。”
袁满靠在路边栏杆上,偏头夹着手机点了根烟,边抽了一口边摸着头上的疤,他眯着眼:“小段,翻篇儿了。”
“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现在人在哪儿?女朋友送回家还是带回家?”里头的人又开起玩笑。
袁满想起岳竹,她下车的时候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这事过去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烟雾,捻着烟头看着静谧的街道:“挂了,在开车。”
“别别……急什么?”那人像是从嘈杂的声音中走了出去,他放轻了声音:“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挨你一顿揍,完了你还一个月不理我,说得过去吗?”
烟雾散尽,袁满看向岳竹租住的那片城中村,低矮的房屋被高楼包裹,古老又孤独。顿了几秒,他说:“明天晚上,等我电话。”
“得勒!”里头的人欢快地回应。
洗澡的时候,女人们大多谈论家里的男人和小孩,但偶尔也会扯一些八卦。这座城市不太大,八卦大多围绕着一些当地的达官显贵,说的都是一些边角料,很多都是道听途说。
岳竹总是安静地听着,从不插嘴。因为这样的性格,有一些大姐也会在搓背的时刻跟她倾诉。
她从不发表意见,但会认真地听。时间久了,她便成了心里盛事最多的那一个。好在,她不会再二次分享。
澡堂所在的这一块区域是第一片被改造的老城区。当地的政府部门、机关单位和军区大院大多集中于此。当然,还有一大片安置小区划给了拆迁户,澡堂便位靠这个安置小区旁边。
两年前,老城区改造完成,各处搬迁完毕之后,岳竹便来到这个澡堂工作。
两年间,她没有动过半点要离开的心思。
晚上七点,袁满的车停在某机关单位的家属小区门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上了车,男的进了副驾驶,女的坐在了后座。
“这不是怕你不待见我嘛,带着我妹一起来了。”段骁边系安全带边说。
“要想人家待见你,就得好好表现,”后座的段骁的妹妹俨然一副和事佬的姿态。
随后她放缓了语气跟袁满打招呼:“小满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天骄,日子定下来了吧?”袁满侧过头问她。
段天骄笑了笑:“是啊,下个月底,等请柬弄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好啊。”
“就咱们这关系,有必要弄张破纸通知吗?”段骁插了句嘴。
“你懂什么,越是关系好越要讲究。在国外白待了那么多年?”
虽是兄妹,但段天骄却像年纪大的那个。
“我不懂,你是机关单位待久了,尽学一些繁文缛节,累不累啊。”
很久没听见这对兄妹俩互相挤兑了,袁满开着车,一时间竟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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