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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白走后, 整个屋子只剩了梅子倾一人, 阖上的木门, 紧闭的木窗,还有……孜孜不倦记着时的刻漏。
“嘀嗒——嘀嗒——”
刻漏不紧不慢地滴着水,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本官数了数正好十二人,一个时辰一个, 也够杀到明天了。
画卷之重要,梅子倾清楚十分, 这是南诏最后的积蓄,也是南诏最后的希望。他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不然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若是不够,正巧, 我手上还有一人,石曼生石姑娘想必你是认识的。
可恶……
狠狠握了下椅把手,梅子倾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受制于人,若是无法摆脱困境,未来再多打算也只是空谈。性命重要,画卷亦是重要, 她……也重要。梅子倾本有最后的依仗, 就是风林谷的那些人。但此时根本联系不上,再者,若将风林谷也暴露出来, 他可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屋内, 梅子倾心底杂乱成麻, 犹豫不决;而柳木白却是浑身舒坦,心情甚佳。一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能做的事却不少。
不是说梅子倾对石曼生尤为在意吗,他倒要看看,究竟在意到如何地步。
南诏中兴画卷,柳木白势在必得。若是以石曼生的性命为要挟,梅子倾能直接交出画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就算梅子倾不为了石曼生交画卷,柳木白相信他也会为自己的性命交出画卷。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梅子倾也算是个人物,不会不懂的。
画卷到手后,他自然会献给皇上,但里头关于矿脉的内容,只有柳家知道就好了。毕竟为了这画,出力最多的可是他华国公府。
余光瞥到手上珠串,柳木白心念一起,出声吩咐阿甲去将石曼生带过来。
此时,距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夜加一个上午。
石曼生双手缚在身后,被阿甲一路领到了正殿。昨夜,她照顾师叔和丁泽一宿未睡,现在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可在抬头见到了正坐殿中的柳木白后,石曼生忽然就清醒了,好比冬日里跌入了一池冰潭,凉透心扉。
师叔的身子已经暂且稳住,自己也成了阶下之囚,本以为会愤怒、不甘、怨恨,但到了此时,石曼生的心中竟是平静异常。她像一个看客般,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高高在上的柳大人。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呢?怎么,偏偏就是自己遇上了呢?
柳木白穿着墨绿暗纹长衫,头发用玉冠束起,抱着精致的鎏金手炉,依旧是那张俊美容颜,依旧是那抹温雅笑容,公子如玉,公子无双……如此面容之下,又有谁能想到他会是一条披着优雅外衣的毒蛇,精于算计,不择手段?
石曼生视线缓缓下移,看着这间熟悉的屋子,有些怔然,记忆涌上心头,滋味百般。
柳木白身前的那张桌子,身下的那张宽椅,都曾是师父所有。她清楚得记得上头的每一道纹路。这是百里宫最好的一套桌椅,金丝楠木所制,布满巧夺天空的镂空雕花。小时候,每每她做错事就是被师父罚去打扫,这长桌、宽椅,她擦了不下百余遍,那些个雕花最是容易积灰,每次都得费老大劲才能弄干净。
可如今,百里宫没了,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没了。都是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
“石姑娘,可看够了?”发现她出神的望着自己这边,柳木白心中有些不喜,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打断了她的视线。
石曼生顿了一下,而后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半响,只是静静地站在殿中。
看她顺从模样,柳木白勾了勾嘴角,“石姑娘,你可知本官今日为何叫你来到此处?”
仿若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石曼生一动不动,像个石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和他说话。
柳木白眉头紧了紧,有些不耐,“你那位梅子倾梅公子此时也在这百里宫,你可要见上一见?”
石曼生依旧低着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那处。
看她这副水米不进的模样,本来心情甚佳,想好好嘲弄她一番的柳木白忽然就有了怒意——不识好歹!
可他面上仍是一派自然,慢悠悠转向了一旁的阿甲,“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回大人,差不多还有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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