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常情。
前因后果顺了起来,柳木白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送走了仵作,他命人将木盒和坟包恢复了原状。并派人去买了纸钱、祭品,在夏近秋的坟前,还有这处衣冠冢前都烧了些。
看着那随风飘起的纸灰,柳木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竹林。
衣冠冢是新立,证明石曼生已经来过此处了,也就是说,她近期不大会再来了。
“阿戊,挑五人留在此处。其余人和我去青州。”
“是,尊上!”
青州还有金树院,还有顾艺灵。
直觉告诉他,石曼生很可能去找了顾艺灵,毕竟,顾大老板算是石曼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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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青州的第一天,柳木白径直去了花间阁。
“顾老板。”
“这位……公子,不知为何而来呀?”看着坐在对面这个风度翩翩但却带着面具的男子,顾艺灵心里有些忐忑。尤其是这男子的身后还站着排护卫,一看来头就不小。她是做正经生意的,也就在青州这块蹦跶蹦跶,可不想得罪什么厉害人物。
“石曼生可曾找过你?”柳木白直抒来意。
顾艺灵面色一紧,不知当答不当答。万一这人是石曼生的对头,岂不是害了人家?
“这……您是说石姑娘?”她斟酌着给了个不得罪人的答法,“我也就两年前和她做过段时间的生意,后来也没怎么来往了。”
柳木白自然能听出这是敷衍之词,静静看了会儿桌上的茶水,缓缓开了口,“你可知道……她中剧毒?”
“啊?”顾艺灵愣了一下。
“我与她本已言及婚嫁,可她突然抛下我离开……在下百般查找,才知道,她是怕连累我。”柳木白的语气满是痛意,他恳切地望向顾艺灵,“顾老板,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也许是柳木白的眼神太过沉重,也许是他的深情毋庸置疑,顾大老板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正面回答了问题。
“她来找过我。不过,也是一个多月前,约莫两个月的事情了。”顾艺灵叹了口气,“如今听你说来,我才想起,当时石姑娘的脸色是不大好,整个人瘦得很,嘴唇还发紫。太热天的,还穿着披风。”
柳木白指尖一紧,“那她……可有说什么?”
“她问我……可曾知道何处有百鬼草。”
“百鬼草?”
“是。我还特地去查了查。当初百鬼草确实就是长在青州这一带的。只可惜,那草早一百年就绝迹了。”
石曼生在找百鬼草,就在青州一带。若是她还在找,那她一定还在青州!
百鬼草,百鬼草……
从花间阁出来,柳木白念着这三个字,马不停蹄地就去了金树院。
刚才顾老板说了,石曼生重新买回了金树院。
到了金树院,看着白日里没有上锁的大门,柳木白的心都雀跃了几分——她会不会在里头?
“咚咚咚。”边敲边推门,他已经等不及了。
“谁?”屋里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柳木白反应了一下,笑意不禁爬上了面颊。
“丁小哥?是我。”急急踏入门中,他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在院子里四下寻找起来——她在哪?
“柳……沐门主?”
瞧了一圈没见到石曼生,柳木白走向丁泽,“石头呢?她是不是出门还没回来?”
丁泽闻言,面色暗了一下,“她不住这儿。”
“什么?”
丁泽将事情简要说了以下。
石曼生从顾艺灵手上买回了金树院。刚开始,他们二人确实是住在此处。但仅仅过了几日,某天早上,丁泽喝了石曼生给他的一杯水后,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她人就不见了。留下了一张已经过到丁泽名下的房契,以及一堆银票,说是留给他以后娶媳妇。
“走了?她一个人走的?”柳木白有些发懵。
“嗯,已经一个多月了。”
在金树院的那几天,石曼生成宿成宿地睡不着,丁泽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不停翻着身,压着声音咳嗽。可每天白日里却总是强装无事。
“一个多月了……”
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柳木白站在偌大的院中,看着那绿油油的银杏树,忽地暗了天地。
一个多月,他晚来了一个多月。
石曼生会独自一人离开,唯一解释就是……她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那段时间,她想着去安排一切,却偏偏就没有来找过他……
不对……那个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
是他先走的,是他先放的手,他去了京城,没有给她留下一点儿消息。
他明明该知道的……他们之前一直是他拉着、拽着,只要他放手,她就会离开……
可柳木白从未想过,她会这般离开,一点余地都没留的离开。
他不怕她逃,从来都不怕。
她逃一次,他能找一次,她逃一百次一千次,他都能找……
可若她不是逃,若这世上再无处寻她……
“唔——”
左胸口传来难以抑制的痛感,柳木白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有什么正生生从他体内被抽去。
他不知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了。
“尊上!”阿戊冲上去接住了柳木白遥遥欲坠的身子。
“走开!”推开阿戊,他有些踉跄地走了两步,“石曼生,你骗不了我的。”
……
“你骗不了我的!”
勉力站直身子,柳木白抬头看向了那蓝到诡异的天空,忽地就笑了起来。
俊美温雅的公子,笑着笑着,却弯了身躯,红了眼眶。
你骗不了我的!
你骗不了我的……
……
石曼生,你是在骗我的……
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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