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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寨中,与张玄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也就小酒一个,因两人年纪还小,张大风从未让他们出山参与打劫。
平时张玄除了睡觉和跟着秀才读书之外,几乎什么事都是与小酒一起做的,同进同出,同吃同玩。只牢记张大风的嘱咐,上茅房时避开他。小酒心大,从没注意过这方面的小节,另一方面也是习以为常了。
这会儿他见她摇头,显出些许失望之色,但转瞬那对乌黑灵动的双眸又亮了起来:“你不想钓鱼,那去粘知了?抓山雀?”见她对他的所有建议一概都是摇头,忍不住又担心起来,“你是怎么了?看上去还是没精打采的,真的病了?”
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掌拨开她额前几缕碎发,很自然地一低头,光洁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心无旁骛地感受她的体温,看她是否发热。
肌肤相贴处,传来微温的热意,少年的鼻息淡淡,轻拂在她脸上,让她不自在起来,勉强忍了一会儿,正要扭头让开,却听小酒纳闷地说道:“没发烧啊?”
两人几乎是零距离地贴着,大眼瞪小眼,他一说话,热乎乎气息就直接喷在她口鼻之间。
张玄颊上一热,赶紧别开脸,鼻间闻到股烤饼子的香味。这小鬼,刚吃完胡饼吧……
“说了我没事啊!”
“那怎么不去玩呢?咦?你脸怎么红了”
她此刻真是希望他赶紧消失,别在她身边叨叨了。
她一心想回去检查一下这不济事的简易姨妈巾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小酒却不离不弃地跟着她,一路跟回她住的小院。
张玄在院门外停下脚步:“我昨晚没睡好,困得很,你自个儿玩吧。”
小酒十分不解:“你不是睡了半天了,还没睡够?”
张玄唉声叹气道:“之前闹肚子,上了好几回茅房,根本没睡着。”
“果然还是病了,你等着,我去找点止泻的来。”
“哎……”张玄摆着个伸手阻止的姿势还没来得说出拒绝之词,心急的小酒已经跑远了。
不管如何也是争取了点独处时间,她快步走进茅房,关上门,把简易姨妈巾再固定了一下,出门进屋,取出胡饼慢慢啃着,思量着以后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回,她要怎么应付小酒才好,总不能次次都说闹肚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听见小酒叫门,下地去开门,就见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物事进来了:“吃这个!”
她仔细看了看碗里热气腾腾的黑糊糊,是炒得焦黑的大米,又用热水泡开了,焦糊拉拉的,不由苦了脸:“吃这个?”她此时真是十分后悔,为何要用闹肚子做借口?
“吃这个!”小酒很坚决地说着,“快吃,我刚炒的。闹肚子吃这个管用,都不用吃药。”
“你亲自炒的?”难怪焦得离谱,黑比石炭啊!张玄郁卒地接过碗,用勺子舀起一点,用神农尝百草的大无畏精神抿了一小口。
苦……
“要全吃完才行。”
“我要放糖……”
小酒挠挠头:“糖好像用完了,我在厨房兜了一圈没找到。”
“……”
•
午后,张大风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乞丐婆。
张玄简直要崩溃了,她需要姨妈巾,她爹却给她带回来个乞丐婆,这是要闹哪样?
张大风在她忍无可忍的逼视下,讪讪道:“我又不能抓有家室的娘子上山坏了规矩,不管怎样她能教你关于女人的事,我问过了,她无亲无故,上山还能有饭吃有屋子住,她乐意着呢。”
张玄瞧了瞧乞丐婆,满头灰白油腻的散乱头发半盖着脸,从乱发间露出一对惊恐的眸子,缩着肩膀瑟瑟发抖。
人哪里乐意了?!
张大风见自己闺女十分不满地瞪过来,急忙道:“我先带她去捯饬一下。”说着就带乞丐婆往门外走,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回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笑嘻嘻地递给张玄。
张玄疑惑地接过来,布包十分轻软,里面不知包着什么,她探询地望向张大风,他却已经转身带乞丐婆出去了。
张玄解开布包,见是厚厚一叠浅黄色的纸,纸质绵软。另有四卷一模一样的,用细麻布缝制的物事,展开其中一卷,是一块三指宽,两尺左右长的布带子,一头略窄,横着缝一根三尺多长的细布带,宽布带另一头缝着一小段环形细绳,宽布带中央则有两条相距六七寸的横带,能固定那卷绵软的纸。
姨妈巾!
•
张大风再把乞丐婆领回来时,她已经沐浴过,换了身干净衣裳。他对张玄道:“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问吧。”
张玄瞧着他身侧的妇人,妇人五官平庸,面相老实,仔细看的话,年纪应该也不过四十多岁,只是两鬓花白,饱经风霜的眼角嘴角都是细密的皱纹,加之原先蓬头垢面地看不清面容,才以为她是个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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