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有什么事。”
“好。”
犬子匆匆喝下粥,赶往庄家。
这些日子也仍往庄家送鱼,往来密切,却不知今日阿平找他有什么事。
前往庄家院子,刚进院门,就看到庄兰从屋内追出,她前面是奔跑的竹笋,她喊:“臭竹笋,别跑,把绣框还我。”
庄兰跑动时,还有清脆的铃铛声相随,她腰带上坠着一对铃铛。
犬子正好挡着竹笋的道,犬子一把拎起竹笋,将它咬嘴里的绣框拽出,递给庄兰。
“阿弘兄,你来了!”庄兰看到犬子很开心。
“嗯,阿母说阿平今日找过我,我过来看看。”
“阿平哪有什么要事,肯定是想找阿弘兄下棋。”
阿平喜欢对弈,但是下不过犬子。
竹笋在犬子手里挣扎,犬子觉得它重上许多,犬子蹲下身,将竹笋放地。
“吃竹子也能长得这般滚圆。”
直觉竹笋比第一次见到时大上一倍不止,长得很快,个头看起来不小了。
“兄长说到秋时,竹笋就长大了,要将它放回山林里去。”
庄兰觉得兄长一定会舍不得,就是她也觉得舍不得呢。
犬子摸摸竹笋的圆头,竹笋以为是要和它玩戏,立即将前爪搭起,抱住犬子大腿。这只貘崽最擅长抱大腿,犬子好不容易才摆脱它,登上二楼,去找阿平。
犬子上楼找阿平,见庄扬屋中的灯亮着,他走过去一看,阿平在庄扬屋内。
“秉德无私,参天地兮。原岁并谢,与长友兮, 淑离……”
庄扬在案前书写着什么,不时会去摆动算筹。阿平双手覆在一面木牍上,在案旁咏背诗句,他咏至“淑离”二字,停滞许久,忘了诗句。
“淑离不淫。”
庄扬接下,他抬头,正好看到犬子站在门口。
“阿弘,别站在门口,你进来。”
犬子这才走进屋内,坐在庄扬身旁,他一向喜欢看庄扬书写,虽然他一个字也不认识。
“弘兄,你要不要学写字?”
阿平看得出犬子对书写感兴趣。
“二郎,我能学会写字吗?”
犬子问庄扬,他自然是想读书识字,但他从未学习过。他颇羡慕读书人,因为庄扬就很有学问。
“能,便如小孩蒙学那般,从山水田日学起。”
庄扬点头,他觉得犬子很聪明,必然能学会。
“二郎,我想先学我的名字。”
“可以,阿弘,我先教你执笔。”
庄扬将毛笔执住,示范给犬子看,而后将毛笔递给犬子。犬子接过,五指茫然不知道要怎么捏握,庄扬挨靠过来,纠正他的动作。犬子闻到庄扬衣服上的清香,他收回心思,认真听从庄扬的教导。
日子不觉中过去,犬子家的家畜长成繁衍。最早生产的是兔子,还未入秋,便生了一窝光秃秃的粉嫩色的小兔子。刘母将兔崽捧走,犬子用破衣絮给兔崽做窝,而后由刘母照顾兔崽。刘母每日将兔崽抱到母兔身边吃奶,吃饱了抱回,以免崽遭母兔不慎压死,甚至发生恐怖的母兔食子现象。自从生产,母兔的伙食很好,顿顿吃黄豆,好产奶喂兔崽。
到秋日,犬子家的羊生了两只羊崽,一头纯白一头纯黑,因配种的公羊黑色。白色母羊身边,跟着一黑一白的羔羊,实在很有趣,庄兰不时过来看看,喂小羊羔吃草。庄兰甚至想跟犬子买一只白羔羊,阿平说她:“养两日,你必然懒得牵出去吃草,这不是要把它饿死了。”庄兰这才打消念头。
猪生了六只猪崽,因为是放养,犬子好些时日才发现。至于公猪的英姿则谁也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深林中哪头机智的野猪。竹里野猪十分罕见,必然是从深山老林里来的。
母猪带着猪仔到处拱食,在屋后四处刨土,犬子深觉养不起。犬子卖给春爹一头猪仔,自家留下一头,其余的借春爹的辘车运往吴家店售卖。
堪称一笔飞来横财。
已是母亲的白白,趴在土坑中啃着植物根块,它身旁卧着一头小猪仔,慵懒拍着大耳朵,哼哼叫着,颇有白白当年的风采。
深秋,年少的犬子,穿着庄扬的旧秋装,在屋前屋后忙碌。喂猪喂兔,种田锄草、织网剖鱼。偶尔他停歇下来,会看向庄家院子,有时能看到庄扬的身影。
每每天未亮,庄扬被鸡啼声吵醒,他披衣出屋,站在木廊上,都能看到犬子在院中舞刀的身影。
从秋落叶,到寒冬飘雪,再到开春后的鸟语花香。
庄扬就这么站在木廊上看着,一看二载。看着犬子从一个单薄的孩子,长成一位健壮高大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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