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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一个人在卧室,门关着,乔尔发的语音是扬声器播放。
窗户没关,透着夜晚清冷的凉风进来,房间空荡荡的。
乔尔的话就像有了回音,一直在她耳边响。
“......你怎么就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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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舅舅好像在放什么综艺节目,一直笑,陈溺听到舅母说她在房间休息,让舅舅小点儿声。
楼下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几只流浪犬,一声声在下面吠着,大晚上的,整幢楼里养狗的几家住户也跟着传来几声犬吠。
陈溺想到自己帮许尘深养的那只小奶猫,它倒是挺乖的,又不吵又不闹。
诶对了,舅母都没问她家里那只猫是怎么回事,估计是没看见,待会还得出去跟她解释一下。
......
陈溺在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她把思路放空,尽可能让周遭的一切嘈杂来影响她。
可是没用。
乔尔最后那句话就像是印在了脑子里,闭眼睁眼都能看见,忽视不了。
陈溺低着头,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了。
她进房间后没开灯,现在屋子里一团黑。
她把手机摁亮,不一会儿又暗了,她又摁亮......
周而复始了好几次,陈溺终于松手,将手机扔在一旁,自己仰躺在床上。
视线适应黑暗以后,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窗外有些苍白的月光。
那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陈溺闭了闭眼,把脸蒙在被子里叹气。
有件事埋在心底很久了,她对谁都没说过。
陈溺好小的时候还不跟舅舅住一起,也有自己的家,一家四口,她上面还有个姐姐,叫陈饶。
具体的实在记不清,那时候太小,只记得有一天家里没人,姐姐去上学,妈妈出去办事了,她在衣柜里找姐姐藏起来的玩具,卧室门从外面打开,她吓得直接躲在柜子里,就着缝隙看见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恶心场面。
她只看见过那一次,是爸爸跟其他人,不是妈妈,那时候年龄小不知道那叫作出轨,只觉得没来由一阵羞耻。
陈溺在柜子里闷了将近半个小时,等爸爸和别人出去了,她还赖在柜子里不肯出来,不肯面对外面的一切。最后还是姐姐放学回家,开衣柜把她拉出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但那时候心里像被什么堵着,说不清道不明,就觉得难受,从头到脚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后来妈妈还是知道了,在家里大吵大闹,她原本就是女强人做派,一气之下收拾好东西说走就走,爸爸也没留她,自己抽着烟静了一会接了通电话也走了。
姐姐跟她面面相觑,她记得那是第一次看见姐姐冷着一张脸,平时和她吵架她都不这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过了半晌平静地回卧室写作业。
之后的事陈溺印象最深刻,醒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她照着电话本上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地拨,给舅舅打了电话,那天下午舅舅就过来接她离开。
她记得那时候她扯着舅舅的裤腿说还有姐姐在学校,但舅舅没说话,直到上了车才告诉她,姐姐早就被爸爸接走了。
......
这么多年了,舅舅舅母待她一直视如己出。
舅舅给她的家庭教育很好,以前被抛弃的难受痛苦陈溺都能打破牙齿和血吞,但躲在柜子里的看见的那些,辗转翻腾牵扯她接下来的十几年。
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这事她谁都没说,也说不出口,就像得了精神疾病的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一样。
知道这是冷感,还是陈溺自己从网上百度的时候知道的,最开始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她这样,听到关于那方面的事就觉得心里难受,羞耻,恶心。
直到上了高中无意间听见后排男生对此津津乐道,她去百度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问题。
那时候上高一,学习的压力已经开始了,经过这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童年被遗弃的难受层层叠叠地往上冒。
那段时间是她被接走后难得低谷的时候,舅母担心她,以为她是被同学欺负了,便每天抽出时间接送她上学放学。
舅舅则是以为她压力大,时不时就找她谈心,陈溺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的事糟心,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冷静,让自己去接受这种病其实算不了什么,和真正有心理疾病的人相比,她已经好太多了。
那时候她才高一,明明还很小,却感觉像是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都面对了,像活了大半辈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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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收到一条推送消息,屏幕亮起。
陈溺滑锁打开,页面还停留在她和乔尔的聊天记录上。
她的指尖依旧顿在末尾那句:你怎么就看不上了?
陈溺垂着头。
不是看不上,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
她跟许尘深认识的时候是高三,那会儿其他成绩都还好,就英语回回只有□□十,怎么背怎么记都上不了一百。
陈溺在的班是重点班,文重。
那时候她在班上的排名属于中等偏后,英语往后拉了太多分,就算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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