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少年青涩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阴狠,“她不是爱玩手机嘛,扒了衣服拍照。报警?警察还没受理,你的视频就在网上传播开了。”
这是余真从来没遇到过甚至想都不曾想过的情况,她的认知里这种事只存在杜撰的小说里漫画里电视里,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她不知如何反抗,可能所有反抗最终都可笑而无力。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许戈出现。
喵~~猫叫了一声,从余真怀里跳下去,她顺着猫跑的方向隐隐看见一个人奔跑的轮廓。
猫对人的气味特别敏感,特别是它喜欢的人。那么远,它就闻到许戈的气味,它围着许戈的腿蹭蹭像撒娇受了委屈。猫都知道哪个是需要保护人的,哪个是可以依靠的人。
“罗文祥你他妈长本事了啊,这么多人围一个女生。”许戈跑得急,衬衫都吹皱了。
林可盈第一个变脸,三中谁不知道,惹火了许戈这三中就别想待了,她下意识往人群后躲。
罗文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他妈正要找你,你就送上来了,那今天新帐旧账一起结。”
许戈看一眼吓傻了的余真,“站远点,转过去背篇文言文来听听,语文老师说哪几篇是重点来着?”
“许戈……”余真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怕得声音都在发抖。
“别碍事,站远点!”许戈不耐烦吼了句。余真后退转过去背对他们。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拳头打出的沉响伴着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余真一首长诗背完了还没结束。
“老子跟你学的肯定不是同一本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篇文?”许戈还有闲心跟她说话。
余真不敢回身,“这是诗经中的一首长诗《氓》。”
许戈:“什么meng?”
余真:“流氓的氓字,诗里念meng。”
许戈笑出声,“所以这诗是教人怎么耍流氓吗?”
“这诗是女主人公回忆恋爱生活的甜蜜和婚后被丈夫虐待最终遭遗弃,她对年青的天真少女现身说法规劝她们不要沉醉于爱情……”
“我去!”许戈使劲甩甩手掌,“可以转过来了。”
余真一转身,整个人震惊得呆在原地,十来个人连同那个杀马特罗文祥全被放倒。
许戈擦擦嘴角的血渍,“一群傻逼。”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脸上挂了彩。他抬头,躲得远远的林可盈快吓跪了,“我,我跟他们没关系,不关我的事。”梨花带雨,都这种时候还不忘在爱慕的男生面前装可怜。
许戈躬着背喘口气,打架也是力气活,“三中庙太小,容不下你。”他抬头看余真,“还不过来扶我!”
余真赶紧过去,“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回头一眼,林可盈吓了一跳,“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多的是办法让你在三中待不下去,你不是很擅长逼别人转校吗?”
林可盈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偶然又来得太过自然,以至于后来他缠上她的时候言之凿凿说那是注定的缘份。
去他妈的缘份,这世上最会骗人的就是缘份。
那天,放学后余真没回家,抱着硬纸盒往学校后的水库跑。天边的乌云像火烧过的棉絮,空气里湿气很重沾在皮肤上粘粘的,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个哆嗦,阵雨眼看就要来了。
“喵~~”水库桥洞里小奶猫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才两个月大,遗弃猫,到现在余真也没弄清楚它是狸猫还是狸花猫。
“小狸,过来。”她放下硬纸盒,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纸,都是她用过的作业本、试卷。
小奶猫听话的钻进硬纸盒还是蜷成一团发抖。余真有点儿担心,这样过一晚它会不会冻死。
她正犹豫要不要把猫带回家,外边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吓了她一跳,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何况是这种天气。
余真在桥洞里够着头往外瞧,十来个人围住两个少年,一高一矮,高个少年太高站在人群里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意思。余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背影,利爽的寸头每一根发丝钢筋似的硬扎,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背微微塌着,站姿懒散。风鼓起他的衬衫余真才发现那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许戈,别他妈以为我怕你,今天旧帐新帐咱们一起算。”带头围人的和高个少年一般年纪,看校服应该是二中的。
年年大考二中都被三中压着,校与校之间暗暗较着劲,那也是学习上你追我赶的良性竞争,这场面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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