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养性呵呵一笑,拉着韦宝:“走,喝酒去,今天老子非把永平府那帮人灌醉不可,欺我锦衣卫没有酒量可不成!”
韦宝哈哈大笑,跟着骆养性出去,摸了摸怀中的卖身契,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想起吴雪霞那张绝世娇俏,绝世美貌的粉脸,生气的样子,便不由暗爽。
骆养性没有立刻向韦宝要银子,知道韦宝会做人,这份情,在他走之前,韦宝绝对会给足,所以并不着急。
吴三凤很快被请来,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忽然放了自己,估计是爹爹和骆养性达成一致了,暗忖锦衣卫到底怕吴家在辽西的势力,之前的不快便消减了不少。
“吴大公子,我敬你一杯。”韦宝主动对吴三凤道。
吴三凤哼了一声,没有端酒杯。
骆养性笑道:“吴大公子,大气些,男子汉大丈夫嘛。以后我这韦兄弟和吴家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了,无谓再闹别扭。”
吴三凤还是卖骆养性的面子的,遂和韦宝喝了一杯酒。
一帮永平府和山海关的官员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见吴大公子露面了,还和韦宝同桌饮酒,都猜想‘上层’谈妥了,纷纷向吴大公子和韦宝敬酒。
酒桌是最好的抹开面子的场地,加上人多,一个个当官的口才又好,吴三凤便放下了芥蒂,开怀畅饮起来。
吴三凤席间拿话挤兑祖光耀和祖光赫,两个人也不住喏喏道歉赔罪。虽然不服气,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吴家的地方,仍然不敢不顺着吴大公子。
韦宝倒是不停向在场众人道谢,留到最后走的,一方面是好喝酒的人,另外一方面,算是跟他关系不错的人,杨大公子如果不是急着回去向杨麒复命,急着去怡红院,这个时候多半也会留下来喝酒。
众人不禁拿吴大公子和韦宝作比较,倒反而觉得韦宝更像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小家子气的吴三凤反而让人感觉上不了什么大场面。
吴三辅和吴雪霞回去的路上便开始后悔了。
两个人都有点后悔。
默默无语的坐在马车中。
吴三辅本来是觉着可有可无无所谓,现在也醒过神来了,在辽西,不管锦衣卫多厉害,也不敢把吴家怎么样,主动权是在吴家手里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弄出一个卖身契来,爹爹必定会大发雷霆。
“哥,现在怎么办啊?回去怎么跟爹爹说?”吴雪霞问道。
吴三辅道:“能不能不说这事?反正骆养性和韦宝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咱们两个不说,谁会知道?”
“不告诉爹爹?不好吧?”吴雪霞有点害怕,毕竟是少女,聪明归聪明,遇事还是少了些担当,少了些经验。
“没啥不好的,先别说了。”吴三辅紧张道:“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吴雪霞摇头道:“那爹爹问起大哥是怎么脱困的,我们怎么说?”
“就说是骆养性和韦宝主动求和,见我们肯给他们面子,去出席韦宝天地商号的开业庆典,便主动将大哥放了!这还不好说吗?”吴三辅道。
“爹一定不会相信的。”吴雪霞摇头道:“而且我也不敢骗爹,咱们还是说了算了。”
“那我随便你,反正爹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事情他都看不惯,我是不怕的,顶多被说几句。我是怕你受责罚。”吴三辅看着吴雪霞道。
吴雪霞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压力,又不知不觉的红了眼圈,心里很乱,气呼呼的道:“大哥之前也没错,这个韦宝太坏了!估计今天的事情,也是他撺掇骆养性帮他做的,要不然骆养性凭什么弄出个卖身契的事,锦衣卫那些人,无非就是贪图银子,韦宝才去关内转了一圈,锦衣卫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深交,这么帮他?估计韦宝花了不少银子巴结这个骆养性。”
“对,一定是这个乡里人在背后搞的鬼!我就不信他能有什么靠山,既然能拉杨家出来,杨家在辽西算什么了?在永平府也无法和我们吴家相提并论!韦宝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吴三辅附和道。
吴雪霞叹口气,烦恼的托着下巴沉思,拿不到主意要不要告诉爹。
吴三辅也在想着这事情,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到了吴府门前,吴雪霞轻声道:“要不然就按二哥刚才说的办吧,先不对爹爹说,走一步看一步。只要韦宝不死,这事情便不会败露。”
“对啊!走一步看一步。先别说了,也没啥大事。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能嫁给那个癞蛤蟆的嘛,还想让我妹妹为奴为妾,简直痴心妄想。”吴三辅大喜着附和,他是无所谓的,就怕帮家里办了事,回去还得被数落,被大骂一顿,那就亏死了。
两人商量好之后,便这样向父亲回禀。
吴襄奇道:“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骆养性这么好说话?”
吴襄无法相信,骆养性抓吴三凤去,只是为了区区二百两纹银。
“哦,就这么说的,骆养性还说,让咱们家以后别找韦宝麻烦了。”吴三辅补充道:“骆养性说他和韦宝是兄弟,希望咱们能和韦宝化干戈为玉帛。”
吴襄点头道:“那行了,等你哥回来再说吧!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吴雪霞和吴三辅见涉险过关,都松口气,两个人施礼之后告退。
吴三辅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吴雪霞却担心不已,怕爹要是想法杀了韦宝,到时候事情会败露。
吴三辅见妹妹闷闷不乐的,笑道:“别怕,有什么事情我会知道的,你别看爹平时不待见我,但我跟下面人关系好啊,尤其是现在的管家老吴,有什么事情,爹会让他去办,我回头嘱咐他一声,如果爹和大哥想杀韦宝,一定告诉我,咱们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再告诉爹也不迟,是不是?”
“可是……”吴雪霞幽幽道。
“行了,我的亲妹妹,别可是了,赶紧歇着去吧,你这小脑袋瓜就是成天想事情想太多了,比我考学还累。”吴三辅满不在乎的笑道。
“二哥,咱们还是要设法将骆养性和韦宝手中的卖身契弄回来才成。”吴雪霞道:“你要帮我啊?”
“这我没法帮你,不说了,我困了,先去睡了。”吴三辅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就这么走了。
吴雪霞叹口气,暗暗责备自己刚才糊涂了,怎么能签这种契约?不过这个时候吴三凤的声音传来,听着大哥大大咧咧的嗓子,知道大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又让吴雪霞稍感欣慰,觉得自己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大哥是吴家的长子,她只是个女孩子,这样也算是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这样一想,吴雪霞的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回屋睡觉去了。
韦宝这顿酒,喝的酩酊大醉,骆养性和李成楝,还有韦宝的几名贴身随扈,便将韦宝安排在了山海楼的上房歇息,没有再送他回海商会馆的专有上房。
林文彪将韦公子睡在山海楼的事情安排人回去告知了王秋雅、范晓琳和徐蕊,三女没有得到韦宝的指示,不敢过去。
第二天,韦宝直睡到大中午,还是骆养性和李成楝来喊他去喝酒,这才起床。
“两位哥哥,真不能喝了,你们喝吧。”韦宝笑道。
骆养性呵呵一笑:“不能喝酒也得起来吧?到底还是年纪太轻,酒量还没练出来。”
李成楝笑道:“我也不能再喝了,这都连着五天了,每天至少两顿酒,铁打的人也顶不住了。”
“那点出息。”骆养性对李成楝笑道:“一定要喝出咱锦衣卫的威风,不把永平府那帮人喝怕了,咱不会京师了!”
李成楝听骆养性这么说,一阵反胃,急忙捂住了嘴巴,又惹得骆养性哈哈大笑。
这一餐酒喝过,永平府的祖光耀和抚宁卫的祖光赫,等头头脑脑官员实在喝不动了,来山海关两天了,也该回去了,遂向骆养性甘拜下风,并与韦宝告辞。
韦宝又和祖光赫、祖光耀、祖春才、廖博明、廖春宝等相熟官员难舍难分了一番,廖春宝只是个小旗官,本来以他的级别是上不了席面的,是韦宝这趟专门向抚宁卫千户祖光赫说了,祖光赫特批廖春宝来玩几天。
韦宝重视和各层级的人物交往,不单单局限于上层,对廖春宝这种基层办事的,也很看重,韦宝觉得很多时候,真的能起到大作用的,反而是底下人,如果祖光耀这种老狐狸要杀他,必然上一秒钟还是兄弟长兄弟短的亲热。
现在韦宝在山海关还需要办一件大事,便是需求得吴襄的支持,好让他能在金山里和周边的三个里大兴土木,把河堤、海堤、道路建设,造水库,这些基础工程搞起来,对于这四个里,韦宝志在必得,不在乎现在就开始‘无偿’投入,而且这些大工程都上马,也能帮助他启动工业项目,韦宝觉得在这个时代启动工业项目,最好的掩护就是建筑类,不惹人注意。
“没意思,人都散了,咱们明天也得回去了。”骆养性对韦宝道。
“大哥在山海关多玩几天再说吧?不着急的。”韦宝热情挽留。
“不了,出来这些时日,也有些想京师了,永平府毕竟穷乡僻壤。”骆养性笑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随手就是一张一千两纹银的巨额银票:“大哥想玩多久都欢迎,下次想到兄弟来,也随手欢迎,这点小意思,大哥别嫌少。”
骆养性一看这么大张银票,喜上眉梢,“兄弟出手太阔绰了,大哥怎么好意思?”
“大哥拿着给兄弟们买酒喝便是。”韦宝笑道:“昨天吴三凤的事情,多亏了大哥了。我还有一件事情。”
韦宝遂向骆养性说了想在金山里和周边三个里大兴土木的事情,并且告诉骆养性,这事需要吴襄点头。
骆养性奇道:“兄弟在乡里搞这么大动作?值得么?有银子不如多往官场活动吧?兄弟要是有兴趣,便随我会京城,我给你找个锦衣卫的差事,兄弟脑子活,又有田大人看重。过不了几年,弄个百户稳当当的。”
“多谢大哥好意,我打算考科举了。”韦宝笑道。
“行,有志向!”骆养性听闻韦宝想考科举,竖起了大拇指,“咱大明啥出身都不如两榜进士出身的牌子硬。”
“我也就是试一试,知道科举不容易。”韦宝谦虚笑道。
“反正也没人喝酒了,我也正好要在走之前去拜访一下吴襄,这么着吧,我现在就让人递帖子,咱们下午再去拜访一次,昨天没见着吴襄,还弄出一堆事。”骆养性道。
韦宝见骆养性愿意跟自己去,不由的大喜:“有大哥在,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兄弟,这事情可不见得好办。你胃口不小啊,一个人想独霸四个里?你要这么多地做什么?在乡里弄一大片地,这是很招人嫉妒的事。”骆养性给韦宝泼冷水。
韦宝一听骆养性这么说,顿时有点心虚,连骆养性都能一下子看出自己的意图,吴襄不是更能体察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