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帅之接济”。
所以,之前毛文龙对孙承宗说不去登莱购粮,并不是袁可立针对他,而是他自己不好意思面对袁可立。
杨嗣昌刚上任就替袁可立向皇帝请饷道:“抚臣袁可立受命方新,请发帑金二十万安兵散民,似非得已。惟在圣明裁定,赐予若干。”
还有一些重山海轻沿海的激进朝官指责袁可立袒护毛文龙道:“毛文龙居海外,屡以虚言逛中朝,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奏请。”
袁可立两头受气,处境十分尴尬。
毛文龙占居的东江,形势虽然足以牵制后金,但他本人谋略有限,每年浪费的军饷无法计算,并且只顾征招商贾,贩卖禁物,名义上在援助朝鲜,实际上是妄出边塞,没有军事的时候就以变卖人参、布匹为职事,有战争,也很少得到过他的功用。
工科给事中潘士闻弹劾毛文龙浪费军饷滥杀俘虏的罪行,尚宝卿董茂忠请求撤了毛文龙的兵,专门整治山海关、宁远的军队。
毛文龙和赵克虎之间是啥事,韦宝不知道,但是毛文龙跟许多人有矛盾,却又能将东江镇的势力牢牢掌握。这点是韦宝比较佩服毛文龙的地方。
韦宝总结了一下,毛文龙属于统御部下比较厉害,但是对外交往不行的人。
“十三年不见了。”毛文龙到底是大员,又比赵克虎大好几岁,城府和气度都要强一些,主动开腔道。
毛文龙并没有脸红,倒是赵克虎的脸红了,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韦宝嘴巴动了动,本来想尽地主之谊,揷话,请毛文龙和袁崇焕入内的。但是很好奇毛文龙和赵克虎居然认识,并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太尴尬太诡异了吧?所以韦宝忍住了,没有出声。
幸好毛文龙这时候主动对韦宝道:“韦公子,不请自到,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原来毛将军与赵伯早就认识啊?”韦宝马上笑道。
“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毛文龙淡然道。这一幕,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设想过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时间,与赵克虎不期而遇。每每想到那样的情景,就让毛文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真正见到了,毛文龙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自己的小妾文氏已经死了。赵克虎和林小玉也离开辽东十多年了,连赵金凤都长成大姑娘了,定期派来查看林小玉赵金凤母女情况的细作,多次将赵金凤和韦宝的事情对毛文龙做过汇报,所以,在韦宝派人去金州城之前,毛文龙就已经知道有韦宝这么个人了。
但毛文龙并不清楚赵克虎和韦宝曾经谈过婚姻约定,只以为韦宝和赵金凤之间是青梅竹马的那种男孩女孩关系,尚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毛文龙不想介入赵金凤和林小玉的生活,所以抗拒见赵克虎之外,其实也有些抗拒与韦宝见面。因为韦宝毕竟是和赵金凤有关系的人。
“哦,哈哈,真是没想到。”韦宝对身边的白鹏赋道:“白伯啊,安排一间独立的厢房,让毛将军与赵伯叙旧,我要亲自相陪袁大人和毛将军。”
“好的,公子。”白鹏赋立刻答应。
韦宝热情的相邀毛文龙和袁崇焕入内。
这时候,吴家的马车来了,来的是吴襄和吴三辅。
吴襄本来是不想来的,想想还是接受了韦宝的邀请。吴襄主要因为韦宝之前答应了要归还祖大寿的18万两黄金,临时又变卦,仍然在生气。但想到祖大寿让自己多多注意韦宝,加上韦宝虽然并没有反悔还他12万两黄金,可是黄金一天没有回到手里面,吴襄就一天不放心,所以还是决定亲自前来赴宴。
赴宴之前,吴襄本来是想带吴三凤来的,后来想想,还是让吴三辅陪他来,没有让吴三凤来。
马车尚未停稳,吴襄便看见了正在与毛文龙和袁崇焕热情说话的韦宝。
诧异之余,吴襄还未下车便叫了韦宝一声:“韦公子。”
韦宝见是吴襄,不由的一汗,知道辽西辽东将门世家大户与毛文龙不对付,所以特地安排私密包厢给毛文龙,却没有想到还是碰到了吴襄。
看见吴襄是和吴三辅来的,没有祖大寿,也没有吴三凤、祖可法这些让人扫兴的家伙,让韦宝松口气,对吴襄笑道:“吴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吴襄笑了笑,在吴三辅的陪同下下了马车,对韦宝道:“韦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没有想到你还请了毛将军啊,毛将军可是从来不参与这些私下宴会的哦,韦公子面子不小。要是我们,想请毛将军都请不动。”
毛文龙在面对吴襄的时候,态度倒是很从容,微笑道:“吴大人说笑了,你可从来没有请过我吧?我要不是因为每次来去都匆忙,本来早就应该请吴大人喝酒的。”
“哈哈,毛将军真是客气,谁请都一样,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今天正好借韦公子的宝地痛饮一杯,如何?”吴襄笑道。
“好,好,求之不得,我这小地方能得诸位大人将军们赏光,天地商号和海商会馆有光了。”韦宝见两个人态度都很好,暗暗松口气,很怕毛文龙和吴襄会在自己这里吵闹起来,这里可没有孙承宗这种超级大佬压阵,要是从斗嘴演变成动武,遭殃的还不是海商会馆和天地商号吗?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本来这次硬着头皮来找韦宝,便是为了买粮食的事情,忽然冒出来个吴襄,自然打乱了他的部署。不过,毛文龙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是韦宝的地盘,暗忖只能等吴襄走了之后,再和韦宝谈买粮的事。
“怎么?毛将军似乎不太欢迎我?”吴襄善于察言观色,立时发现毛文龙的情绪变化,当即判断出,自己的到来打乱了毛文龙的某些事先安排,猜测很有可能是毛文龙想找韦宝买粮,不由的暗暗高兴,心说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哪里,能与吴大人这种辽西大豪一道饮酒吃饭,怎么会不高兴呢?”毛文龙不动声色道。
“祖将军才是人中豪杰,我们哪里比得上?”吴襄连忙谦虚的将一个马屁拍过去。吴襄与祖大寿不同,斗归斗,台面上,吴襄还是很注重修养的,不会轻易与人翻脸。
两个人互相恭维几句,随后在韦宝的热情招呼下入内。
毛文龙不忘招呼赵克虎一起,赵克虎也没有推辞。
时过境迁,赵克虎不是说已经放下了,但也不想表现的太‘小男人’,虽然连赵金凤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这已经成为了赵克虎心中永远的痛。
韦宝察觉到了赵克虎和毛文龙之间的微妙关系,但此时客人络绎不绝的到来,韦宝并没有机会去细问赵克虎到底是啥事。
今天的酒菜是海商会馆和山海楼共同置办的,海商会馆一时之间没有这么多人手准备这么大的排场。
总共席开九桌,每桌都是五两纹银的最高标准。
韦宝平时在家吃饭,差不多也是这个标准,有心再花银子提高,可惜这个年代没有超级消费,顶级也就是这个规格了。韦宝又让人每桌安排三个姑娘,这就算是额外的豪华配置了。
韦宝没有想到芳姐儿会亲自前来,韦宝又有一两个月没有见过芳姐儿了。
见芳姐儿她身穿石榴红色团花刺绣对襟纱衫,逶迤拖地银白底撒花洋绉裙,身披金黄底绣金薄烟纱。
顺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反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蜜蜡石的赤金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艾绿色丝攒花结长穗丝绦,上面挂着一个赤底折枝花的荷包,脚上穿的是杏黄底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鞋,整个人惠心纨质。
“芳姐儿愈发漂亮了。”韦宝調笑一句。
这样的话,芳姐儿平日至少听几十次,早已经听的耳朵都快出老茧了,但韦宝说出来,仍然让她芳心一动,只因为芳姐儿已经私底下将一颗芳心和终身大事许给了韦宝。
芳姐儿之前与韦宝约定,只要韦宝考取举人,便给韦宝做妾,妾室之首,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所以,芳姐儿对韦宝自然不能与别的男人相提并论。
芳姐儿嫣然一笑:“韦公子一阵子不见,也更加玉树临风了啊。”
噗。
韦宝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芳姐儿也一起笑,娇俏的粉脸上涌起两团红晕,煞是娇艳动人,惹得韦宝现在就想与芳姐儿突破境界,成就好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这两天都会在山海关,你来我海商会馆玩啊?”韦宝轻声对芳姐儿道。
“我才不来,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坏蛋,不就喜欢占便宜吗?”芳姐儿轻声嗔道。
韦宝轻呼一声冤枉:“姐姐,我好像从未占过你便宜吧?”
“谁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占过了?”芳姐儿娇笑完,便正色道:“我命不好,还未谈婚论嫁,便被定位妾室,妾室可以,但必须明媒正娶过门,过门之后才能……反正不能因为我是商户之女,而有所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