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古伦格格让细作送信,必须带天地会商号的掌柜来与她见面。
这点对于细作来说不难,也让细作没办法再借故拖延了。
两个细作没有办法,只能送信。
天地会商号的人本事效率很高,加上京城的天地会商号是总号级别,韦爵爷又正在京城,所以信很快送到了韦爵爷手里。
韦宝对吴雪霞道:“赶快安排聪古伦格格过来。”
吴雪霞点头,知道韦爵爷会这么安排,叹口气道:“这女孩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一个人找到关内来,还找到京城来了,如果被外人发现,她姓名不保。”
“一定不能让聪古伦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发现了,告诉林文彪,让林文彪派人把聪古伦格格保护起来,要做到万无一失,安排在京郊的秘密据点,过两天我借口出京到郊外赏雪,过去见她。”韦宝叮嘱道。
吴雪霞答应之后,去传达韦爵爷的命令。
现在韦宝已经很少直接和林文彪商量什么事情了。
统计署作为特工机构,权力再大,也得隶属于总裁秘书处之下。
而以前王秋雅管理总裁秘书处的时候,是没有现在吴雪霞管理总裁秘书处的职权那么大的。
或者不该说职权有差别,而是因为吴雪霞的能力比王秋雅强,管的事情多,处理事情高效,所以让总裁秘书处走上了正轨。
可以说,天地会的所有权力机构,包括范晓琳管理的行政总署,都是隶属于总裁秘书处之下的。
这才是正常的。
想到聪古伦格格,韦宝便想到了对建奴的政策。
明末,大明朝廷一直面临内外交困。
其实,在韦宝看来,大明朝廷是有一个短暂的窗口期可以实现与后金议和,来度过最艰难的时刻的。
但是大明没有把握住,东林党也不可能让大明朝廷议和成功,甚至连议和的门都不会给开的。
历史上,以卢象升,黄道全为代表的朝臣激烈反对,又因皇帝不敢于在明面上支持议和,导致明廷失去了这一机会。
在韦宝看来,如果大明朝廷方面和满人方面都同意议和,其实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能战就能言和,在韦宝看来,现在天地会与满人就有了这个基础。
因为宝军之前刚刚撵走努尔哈赤亲自指挥的大规模的对辽东各地的袭扰,这即便不算是重大胜利,也足矣向满人展示宝军的强大武力了。
更何况双方之前就已经达成过意向。
努尔哈赤亲口许诺过,只要韦宝肯娶了聪古伦,就考虑两家议和。
后金与天地会议和,这和后金与大明朝廷议和是不同的。
后金不是对明朝一无所知,大明这边后院起火,后金一定会找几个借口趁火打劫。
如果明朝有实力打败后金,那还议什么和。
何况议和也是要钱的,如果大明朝廷有能力议和,干脆拿去发军饷,接着打建奴了。
大明的荣耀,就不容许皇帝和额大臣议和,这是在朱八八和朱棣手里就定下来了的基调。
双方都是觉得自己没有稳定能吃掉对方,能打败对方的把握,才想议和。
强的时候,不用问了,都是干,人都是贪的。
势均力敌的时候,都觉得能赢,还是干。
如果双方都希望议和,证明双方都暂时失去了进攻对方的能力,就像宋辽、宋金,进入相持阶段,往往会开始议和,很像是现在宝军与后金军队的关系。
而明朝和后金的战争,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宋、清没少议和,结果人家还不是找个借口就开打。
军事上失败的话,议和与否都是一样的结局。
要想成功展开和谈,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明朝皇帝的权力不可谓不大,崇祯前面的武宗、英宗,想走就走,没人敢拦。
嘉靖、万历不上朝,没人能逼他们上。
所以议和的最大障碍不是大臣,就是崇祯自己。
包括迁都,韦宝不信崇祯真想走,大臣还可以阻拦,杀个人就一句话的事情。
不行就杀一百个,杀一千个。
命都没有了,还怕了要别人的命嘛。
议和这事说起来挺难,其实在韦宝看来并没有那么难。
因为到了明末,明人的心态都明显不太正常了。
明初洪武永乐国势太强,周边一个敌手都没有,这导致明人有了天下唯我独尊的心态。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蕃,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这话是明人说的,这段话基本将明朝的外交空间压缩到最小,使后来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形成某种意义上的“政治正确”。
敢议和,就是汉奸,只有高喊口号,打死所有对手,才是正确的。
和亲,结盟,岁币,兄弟敌国之礼,古代国与国之间几种常见的关系都被否定了。
洪武和永乐确实有实力,也用实力做到了让周边集体跪下,但是子孙后代就不一定了。
明初国势强,不代表一直强,尤其是到了明末国势衰弱至极。
明人的心态却一直没能被调整过来,一直是以中央大国的心态看待周边。
再加上宋朝的反面典型案例,让明人一谈议和就拿宋朝做反例,没有人敢于担当,深怕落一个卖国贼秦桧的名声。
当辽东出现了努尔哈赤为首的后金,事实上,后金已经演化为拥有完整组织的,并且是以农耕为主的封建国家。
后金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也先、达延、俺答这种蒙古松散的部落式组织。
明朝上下从一开始就过于轻视实际上并不亚于隋唐时代的高句丽的后金军政集团。
明朝官员曾说后金只是“不当中国一大县”的丑虏。
韦宝就特别想问,当时哪个大明朝廷的大县能拉出十万级战兵。
而且,后金举国之力,还远不止十万大军,二十万,三十万,都是可以的。
这种轻视是致命的,也导致了萨尔浒的惨败。
更导致了后来袁应泰这种人丢辽沈,王化贞丢广宁的一系列失败。
显然,很多明末的官员对待后金是即不知己,也不知彼。
要么盲目自大如王化贞,要么畏金如虎如高第之流。
建立在明初辉煌历史的上国心态不容易改变,议和这个话题自然就成了明朝政治生态里的雷区。
谁敢越雷池一步,各种弹劾,且遭天下人唾骂的压力没人担的住。
现成的案例就是陈新甲了,尽管他只是替崇祯背锅。
所以,明朝自己实际上是断了这条路的,尽管这里面不乏有人偷偷摸摸搞和议,甚至有地方已经达成了私下协议。
如宣大边将后来以提供贸易为条件,换取清军不从宣大入寇。
但毕竟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大明朝廷和百官的这种心态,导致后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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