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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有一桩大事, 我们可爱聪慧的猫小姐迎来了她的五岁寿诞。
小丫头对日期很敏感,自己也知道高兴, 早几天就把所有不中意的旧衣服顺到一边,天天要明月给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上学。
云焕于是每天都能见到一个花骨朵似的闺女,穿得相当隆重地向他跑来。
向老师询问情况的时候,老师很委婉地说:“朵朵最近开朗了很多,比以前爱说话了,就是衣服笨重了一点, 上厕所的时候很不方便, 会为这个发脾气呢。”
朵朵靠在云焕腿边,正专心致志地翻手里的小书。早上特地编的法式马尾散成两堆草,松松地挂在小圆耳朵边。
云焕给她稍微理了理,再摸摸肥嘟嘟的下巴道:“最近要到她生日了,小孩子当一回事, 所以让她妈妈打扮了一下。以后尽量不这样,这段时间麻烦老师了。”
云焕在医院熬了几年, 说话行事都比念书时进步良多。温声细语的时候如一块上佳的玉润而不滑,严厉起来也自有一副不怒而威的气势。
偏偏又托了颜值的福,讲出来的话总是令人信服。
云焕来前还在会诊, 脱下白大褂, 只穿一身朴素的休闲装。因为身材挺拔, 腰板笔直, 硬是穿出一副时装模特的范儿。
脖子上随意缠的围巾更是点睛之笔, 他脖子修长, 很适合这样的打扮。老师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丝巾,纳闷怎么就没有他的精神气……
烦劳一天后的抱怨,被彻底溺死在这位年轻父亲精致的笑靥里,老师于是有闲心跟他唠家常:“具体是几号的生日呢?”
云焕嘴角一扬,眼尾也是柔和的弧度:“十号。”
“十号……那差不多是六月怀上的,都是一年里最好的月份呀。四月往夏天走,坐月子不热也不冷,朵朵很会挑时间出来,给妈妈省了不少心。”
朵朵翻到书的后一页,忽的听见有人夸自己,很乖巧地向上仰起头,乐滋滋地笑了笑。一边云焕帮她把书收起来,很奇怪,他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上到车里的时候,朵朵听云焕问:“朵朵因为生日很高兴吧。”那还用说?小丫头点点头,又听他低声道:“可那是妈妈的受难日啊。”
生孩子仿佛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哪怕现代医学如此发达,还是做不到百分百安全的生产。若想看遍这世上的众生相,产房门口就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云焕没在产科轮过一天班,却也能从同事茶余饭后的闲谈里知晓一二。若说普通手术室外考验的只是一个家庭的挣扎,产房外则是两个家庭、甚至连带产妇三方的争斗。
大家见惯的是为了抢生二胎强制顺产的婆家,为了争夺签字权大打出手的双方父母,还有为了省钱执意要老婆忍住的老公。哪怕血浓于水如亲生父母,也说得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话。
他那时还有闲情逸致跟人调侃,说网上有句话很妙,只有到怀孕生子的时候,方才知道你嫁的是人还是狗。同事们也跟他开玩笑,纷纷问云医生会是怎样的丈夫呢,妻子生产的时候又要做何种抉择?
当时的不以为然,现如今倒成为云焕心中一根拔不去的刺,以至于他近来时常问自己,他云某人算是个人还是条狗?
当年的明月海外待产,孤立无亲,心中的压力与国内的产妇相比,何止要大上一倍两倍。甚至没有人能为她端茶倒水,没有人会在她床头说上一句辛苦了。
云焕调节了一下车内的后视镜,朵朵坐在安全座椅上东张西望,精神充沛得随时可以下车跑一圈——明月的辛苦,她真的知道吗?
他呢,他又知道多少呢?
一对父女中途在一家花店停下。
云焕将朵朵抱出来,带着她推开玻璃门。风铃在门后叮铃响起,朵朵兴奋地用手扯了下,随即又被店里万紫千红的鲜花迷住了眼睛。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一串英文,报菜名似的报着鲜花的名字。
朵朵毕竟自小生活在国外,尽管明月坚持让她在家使用中文,但大的语言环境还是使得她英文更加熟练。
云焕近来就发现小女并不是真的不爱说话,而是有很多东西无法用中文正确表达。相反尝试用英文对话的时候,她就一反常态,显得活跃很多。
对于这一点,云焕不甚满意,朵朵毕竟是他们中国人的后代,既然身体里留着华夏民族的血,就理所应当把中文融会贯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额,朵朵说英文的时候,他总有些跟不上。
口语荒废N年的云医生,自认是无论如何补不上这一堂缺失的课程了,如果你不能改变自己,那就改变身边的人!
于是花名报得口水乱飞的朵朵被勒令停止,云焕跟她说这是在中国,一定要说中文:“朵朵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朵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摇头,不过明月说过是因为好念来着。
云焕从水桶里抽出一支洁白的玫瑰,递到女儿手里,说:“这在中文里,叫花朵。明月是希望你能够像这支花一样,亭亭玉立,高雅圣洁。”
云焕有时候也挺佩服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怪不得人们说男人的嘴比蜜甜,话说得和花儿一样。大概这种东西就根植在基因里,跟劣根性一起支配大脑。
朵朵尽管听得一知半解,但却从云焕脸上得知那是一串好词,于是小脸一亮,高兴地跟着他念:“花朵,朵朵,朵朵朵朵朵朵……”
“……”云焕将她嘴捂上,朝着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的店员道:“给我一束白玫瑰——等一下,还是红玫瑰吧,要最好的那一种。”
于是这天夜里回家的时候,董小姐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束花,尽管问起付钱大爷的时候,他抓抓头道:“朵朵吵着要买的,说庆祝你即将到来的五周年受难日。”
说谎话的人总是小动作频频,明月翻个白眼,何况朵朵是个阴阳历都分不清的小鬼,上哪里知道母亲受难日这样高端的词汇。
不过虽说送的人口是心非,收的人仍旧心情不错。家里没有花瓶,她就倒空了自己的半瓶爽肤水,硬是将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塞了进去。
作为回报,明月掌勺重做了上回的云吞面,在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吸溜声里,她推一推云焕胳膊:“怎么想到要送花的,以前你可不这样。”
虽然愚蠢的事情做过很多,像李葵说得一样,为了给她一个青团,给一个团的人都买了一个,为了给她送个苹果,整栋楼都享受了他的雨露。
后来真的因为蕾丝事件走到一起,又因为她喜好勤恳务实而错过这样的浪漫。别人的情人节有鲜花有烟火,他给她送了一包无花果,说能吃还带个花字。
云焕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碗来喝过一大口,亮晶晶的眼睛这才看向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女人不就是喜好这种东西吗?”
花啊,裙子,一切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明月却不禁腹诽起这是哪些女人喜好的东西,又是哪些女人对他进行重塑,将他变成一个和曾经迥异的男人。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一想,就有些不是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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