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动来交还的也说不定。”
张炳成缓出两口气:“哦?”
“老爷您看,太子上奏这事,连您也不知道,这宋问一升斗小民,又如何会知道?她来这里高价租了那么多的商铺,怕本是想讨好您的。谁能想到朝廷会变卦,反弄巧成拙了。”主簿上前一步劝道,“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又来找您。还明知您是在气头上?老爷,您还真得去见他。指不定他这次来,就是来向您示好了。”
张炳成回过味来,点点头。心中倒也定下些许。
下侧衙役接着道:“他是乘的三殿下马车来的,三殿下或许也来了。”
张炳成瞪眼:“他又来做什么?”
赵主簿道:“这三殿下如今,找您也无事,怕是跟着宋问一起来的。”
“这宋问竟是三殿下的人?”张炳成挥手道,“去不得去不得!一并打发了!”
赵主簿道:“老爷,老爷且听我说。这宋问初来京城,怕是不知道京城的状况。可能见三殿下出身权贵,便巴巴贴了上去。可这奏疏是太子提的,宋问既然与三殿下交好,便不可能与太子交好。更说明了他不可能知道商业街的事。那我们先前的猜测,应当是对了八¨九不离十。”
张炳成听在耳里,揪着手指,很犹豫啊。
一边,是大把的银子和商铺。
另外一边,是他那倔强的骄傲。
赵主簿再接再厉:“老爷,这宋问来找你,或许就是知道自己搞砸了,想再送您个人情。您只要见他一面,这些烦心事便可引刃而解。不管他说什么,尽管敷衍两句,不必全然答应。先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又有何关系?”
张炳成咬牙拂袖:“此人真是愚笨之极!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啊,哪件是做成了的?讨好讨好,他这么笨的人,讨好了我,又能做成什么事!”
赵主簿阿谀道:“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衙役小声问道:“那……见还是不见?”
张炳成很是嫌弃道:“见!”
那衙役领命跑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道:“老爷,人已经走了。就留了这封信。”
张炳成不悦道:“什么?”
竟弄得好像,是他非要见他似的。
心中对宋问的印象立马又坏了两分。打算事成以后,就好好羞辱他一番。
赵主簿拆开信封一看,是张请柬。
请两位今晚,于春风楼一会。
“就这一张破纸,也想请动本官?”张炳成将它丢到地上狠踩一脚,“当本官是谁?半点诚意也没有!”
凡是和唐毅一起的,他通通看不惯。
赵主簿跟着批判道:“这宋问,怕是个书读傻了的愚人。老爷切勿与他计较。就去看看又何妨?他既然设在春风楼,先前出手也阔绰,想是家中有些积蓄。去见他一面,总不会不好。”
张炳成点点手指,勉为其难道:“那就见吧。”
赵主簿哈腰应下,心中却在狠狠唾弃。
蠢钝如此,偏还自命不凡。
去收人银子,也是这幅作派。
若非有国师罩着,哪能过得这般痛快?
宋问窝在马车里,画此刻张炳成那张狰狞的脸。
“我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就能气他一气。”宋问哈哈笑道,“因为他是小公举呀。”
唐毅:“……”
唐毅:“你确定他真会来?”
那么多的学生,还设在春风楼。要是结账的人不来,他怕宋问会倾家荡产。
“不怕人聪明,也不怕人贪婪。就怕人不够聪明,还偏偏不够贪婪。”宋问说,“人不来我们就先不点菜呗。难不成坐一会儿也得收钱?收钱就收呗,坐坐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去人春风楼,占大半个店,就只是坐坐。
唐毅觉得自己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但宋问丢得起。
因为她不在乎。
闻乐在门口偷瞄回来道:“衙役出来,将请柬拿进去了。”
宋问拍手道:“看!说什么来着?他肯定会来见我的!”
唐毅:“……”
宋问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将他们的尊严剐得干干净净。
气愤……还带着羞愧。
因为竟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李洵两手捏成拳,垂在身侧。
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
他决计不承认,或者说不愿意承认,宋问说的话是对的。
傅知山走进来,有些困惑道:“方才我怎么看见宋先生走了?这课上的怎样?”
无人回答。
傅知山点点头叹道:“总归是年轻了些吧?书院让他这样的人来负责授课,我原本就是不看好的。”
他当宋问是压不住火,被这群学生气走的。
傅知山说:“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我去找院长说一说,将宋先生调去讲明经的课。”
孟为立马道:“不成!”
其余学生纷纷望去。
孟为怒道:“在他未将那句失望收回去之前,他不能走!”
“不错。”一学子哼道,“说我等愚昧不堪,我倒要看看,事实为何。若他是一派胡言,定然撕破他的嘴脸!”
“不错!”
“他算何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莫非其中真有,未尽之言?”
“去探探便知。”
李洵率先走了出去。
傅知山听他们所言,犹自疑惑,见学生都要散了,匆忙喊道:“都不许走!去哪里?书院有书院的规矩,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先生不在,也得留着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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