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云澈,感谢你的言语……我只是一缕早该散灭的孤魂,却能在这最后,感受这般奢侈的安慰与温暖。”
云澈摇头:“晚辈所言,只是最真实的事实。晚辈也好,当世所有人也好,都身承你们所赐的重恩,何来资格承受你的‘感谢’二字。”
逆玄缓缓抬头,如枯草般的长发诉说着无尽的悲凉:“只憾,不能再见她一面,不能……向她赔罪……”
云澈再次摇头:“夫妻之间,何来赔罪之说。劫渊前辈的离开无悔无恨。未能再见到你,也定是她最大的憾。”
“是啊……”逆玄呢喃道:“若当真向她赔罪,定会又会被她狠狠打一顿吧,呵呵。”
他露出了笑意,再被她打一顿……如今却是再也触碰不到的奢妄。
心间顿时有些沉抑,云澈忽然开口问道:“逆玄前辈,当年之事,如今之果,你……恨吗?”
“恨?”他音若棉絮:“恨……谁……”
“比如,”云澈很是直接的道:“造就一切悲剧的起因——诛天神帝末厄。”
世界安静了下来,云澈许久没有等到逆玄的回音……甚至,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丝来自他的怨恨情绪。
反而,有一种悲伤与痛苦的情绪在无声蔓延。那般微弱的残灵,释出的悲苦竟又那般的压抑,让云澈的魂海都沉重到忘却了动荡。
“末厄……”他轻念着这个遥远而伤魂的名字:“我有何资格恨他……唯有他恨我……我有何资格恨他……”
“……??”云澈心中惊讶万千。
提及“末厄”二字,劫天魔帝恨得咬牙切齿,若他尸骨尚存,劫渊绝对会去亲手将其掘墓挫骨再扬灰。
而这股恨意辐射到了其他所有神族,甚至末厄麾下神族的后世继承者,可见劫渊对他的恨意之切。
而以末厄对她所做之事,这股恨意再正常不过。且若非她是劫天魔帝,换做他人,数百万年的恨意积累,必定早已化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复仇魔神。
但同样面对“末厄”之名,邪神逆玄所流露的,反而是悲伤痛苦以及……愧罪?
唯独没有最该有的怨恨。
唯有他恨我……我有何资格恨他?“为什么?”云澈不解的问道:“是末厄暗算了劫渊前辈,导致你们就此两隔,劫渊前辈更受数百万年外混沌之苦,你们的孩子也因他而……就连你,也是那之后万
念俱灰,舍弃了创世神之名。”
“神族与魔族的灭顶之战,也是由末厄暗算劫渊前辈那一剑而埋下的导火索。否则,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今依旧是神族与魔族为尊的世界。”他还想说,若非神魔覆灭导致的天地气息异变,深渊异变也不会如此之快。再退万步,哪怕深渊的变化一如此刻,有神族魔族坐镇的世界,又岂会惧怕深渊力量
的侵略。
“不,不。”逆玄连说两个“不”字,一声无力,一声刺心:“一切的罪孽在我,不在他……不在他。是我,对不起他。”
“曾经的元素创世神之名,非是舍弃,而是我已不配;那之后的隐世,非是万念俱灰,而是我……已无颜面对世人。”
“????”云澈彻底懵然。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难道,诛天神帝末厄当年暗算劫天魔帝……还有其他的什么隐情?
他不惜折损自己三成寿元来发动诛天始祖剑将劫渊打出混沌;
不惜毁踏神魔两族相持无数年的平衡;
不惜重损自己第一创世神的威名;
之后不惜再损三成寿元也要将邪神击败……
他决绝至此的原因,难道并非只是无法接受创世神和魔帝的结合?
若真有其他更沉重的原因,但劫渊的怨恨……莫非,连她也并不知晓?
“前辈,你方才所言,和我知晓的‘真相’大有不同,当年之事,莫非还有其他原因?”不过说起来,云澈所知的“真相”,大部分是冰凰神灵与他根据越来越多已知的事实而逐步推算出来,再由归世的劫渊给予佐证。但劫渊对当年的记忆,也只到她
被末厄一剑轰出混沌之时……逆玄缓声道:“往昔种种,皆已化云烟,再提无意。末厄在时,至死都不愿再提及思及一字,我亦如此,遑论今时……就让它们,与曾经的神魔之世一同,就此永
逝尘埃吧。”
各种复杂的情绪倾泻入云澈的魂海之中,带给他窒息的压抑。
他不想再提。
或许哪怕只是稍稍思及,对他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剧痛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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