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老丈向上瞅了瞅田建,连忙道:“这是粟米,守成能有一亩三石。”
“三石,却也是不低了,这田也算是上等。”田建笑着说道。
“三石?贵人说笑了,上交给官府就要三成,向邑的向氏也要抽掉其中一半,能养活我们就不错了。”妇人摇头叹道。
“那你们一家有几口人,有多少田?”安平君眯了眯眼睛,问道。
“也不多,一家五十亩田,可是我们一家却有十三口人呢?”老丈叙述道。
“五十亩?”安平君田单心里知道这里是齐国的腹地,所以田地也不像那些边荒多,五十亩也算不错,但是如果算上那十三口人,却就不多了。
断掉一只耳朵的陶罐里面的水依旧清澈,釉色在热辣的阳光下倒映出一个个人影,粗糠的麦饼露出粗糙的纹理,旁边老农黝黑充满皱纹的面容略微皱着。
“养活你们家里的人可还够得?”田单叹了口气。
“凑合凑合就过去了。”老农的脸上露出憨笑。
“打扰了。”田建微微笑道。
.......
在田垄的老农还没有收回震惊,手里的锦缎是如此的柔滑,简直像是女人的小手,这个年轻人出手也太过大方了吧。
妇人看着远去的尘埃怔怔的不出一声。
坐在田建旁边的安平君略微苦笑,“王上,你带臣出来的目的,臣大概已经明了。”
“可我也没让你全家出动。”田建摇头笑道。
安平君这家伙,听说自己要巡查民间,就硬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出来,整整一家人被塞进了三驾马车。
“微臣也是不得以,微臣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自小生活奢侈,让他们出来体验体验民间疾苦也是好的。”安平君摇头笑道。
田建轻轻点头,实际上安平君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无非是感觉自己怀疑他,于是就将自己一家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从而证明自己的清白!“安平君的苦心,非世人之能为!”
“可是今日的情况安平君也见到了,百姓无不畏惧我等,田地所得甚丰,然百姓却吃不饱,这是何故?
官府抽取三成赋税,又有贵族收取一半,留给他们的仅仅只有两成!
寡人相信这不仅仅是一家人,齐国百姓看似富足,实际已经身处水火之中,寡人忧心啊!”
“这?”安平君花白的头发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说道:“为人臣子,有所不为有所为,为君者能为之亦不能为,齐国之弊政非齐国一家之弊,乃是列国之弊!
李俚变法允许私田买卖,可是那些百姓有哪个能买的起的?商鞅以奖赏军功,来大封田地,可是这些田地依旧是老世族占的多!
楚国之弊政更甚,然即使是吴起,也不过落得身死的后果。
王上,非不能为,实乃不能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