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颊,又不希望她掀开他的面具。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倘若她见到他面具下的容颜露出半分嫌恶……他一定会杀了她!
见她移开了手,他并没觉得轻松,冷硬如冰川的心房反倒凝了一股沉重,“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本座面具下的左颊是什么光景?”
“有区别吗?”她微微地扬了唇,那副连天下都不在意的眼光,潇洒淡然,倾负韶华。
“你不是个在意外表的人。这般问,倒显得本座肤浅。”只是从来没有世人接受得了他的左脸,也有女人曾装着不在意他右眸的血红色泽,当看到他的左脸后,无需他出手,竟然被活活吓死了。若是她真的看过,会不会还像现在般泰然?活了三十个年头,他太清楚,言语与现实是两码事。
“天下第一教的首脑居然会自认肤浅。”她侧首看了看窗外,乌漆一片,“你这等心思深沉的人若是肤浅,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你在夸本座?”
“你说呢。”她不置可否,站起身,打开了房间门,朝外头唤了声,“小顺子!”
“小的在。”小顺子远远地应声,快步跑了过来,连同葛长寿父子一道。
“将他卖进男伶馆。”纤长的手指了下床上。
小顺子看着那宽阔的大床,除了被辱有点凌乱,上头空无一人,莫名地进了屋就特别冷,尤其那床上,似乎有什么诡异的目光正窥了过来,“小姐,小的看不到床上有人。”倒是觉得床上有鬼。
葛长寿也发觉不对劲,老脸面色沉凝,“老奴也没看见。”
葛长海不由抖了抖身体,年轻的脸上充满畏惧,“小的觉得好冷。小的也看不到床上有何异样。”
望着床上那名衣着凌乱的**男子,那躺着的身躯完美无暇,姿势魅惑十足,他的身材、皮肤,还真是格外撩人。
明明那么大个活人,除了她跟齐王君佑祺,竟然没人看得见。真是活见了鬼!
近来,她花了巨资暗中找人探查关于半面邪魔的事。江湖中竟然没有人知道半面邪魔可以隐身于人前。
无记载、无记录,连他修炼天煞邪功,也是她自己推断出来的,试探于他,他没否认,才确定。
半面邪魔在江湖上就是一个迷,其组织渗透朝廷根基,当今朝廷根本奈不何,除不去。
江湖上的人甚至连半面邪魔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不知晓。
更遑论买到他究竟为什么能隐身的消息。
他能隐身,超出了医学范围。她暂时下不了定论。
看出她的疑问,他唇角勾起邪肆的笑痕,“若是想知道,本座可以开个恩,解除你心中疑虑。”
声音似幽冥鬼魅,阴气森森,就像地狱里的催命符。
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又骤降了几度。
她讥诮地勾起了唇角,“开恩?你的事,我还不屑知道。”
小顺子等三人全身一颤。葛长海俊秀的面孔马上刷白,“有……有鬼!”
葛长寿也受惊不轻。
“小……小……小姐,你你你……你在跟谁说话。”小顺子结结巴巴地问出口。
“半月教主。”她老实地回答。
“赫!”三人倒抽一口气。
“天下第一教派,半月教的教主?”葛长寿老脸充满惊讶,畏惧不已。
“是。”
“传闻他杀人如麻,生饮人血……”葛长海不自觉地退了几步,低头不敢看向床的方向。是何等妖物,竟然连肉眼都看不见,想必传言不但属实,甚至比传言更恐怖!
气氛僵凝无比。
一时间没有人作声。
三人怕得连地上躺了个将军魏靖尧也没注意。
“去扶我舅舅起来。”凤惊云冷淡地开口。
三人才回过神,葛长海惊呼一声,“啊,将军!”
葛长寿老脸充满愧疚,“将军怎么躺在地上?是老奴失职,一下被……半月教主震慑住,一时没留意。”怀着敬畏的心,与葛长海两人一左一右将昏迷中的魏靖尧扶了起来。
“将军怎么会躺在地上?”葛长寿有几分不满,“堂堂战功赫赫的震国大将军,不管有什么事情,小姐您也不该让他睡地上。”
多说无益,凤惊云只是简单地道,“睡地上,对舅舅所中的毒有益。”
葛长寿表情马上变得理解,并歉疚地道,“是老奴的错,不该责备小姐。老奴也只是太过关心将军,请小姐见谅。”
凤惊云面色无澜,“无妨。”转而瞥向小顺,“我叫你做的事呢?”
小顺子一时迷茫,然后惊住,“小姐,您是说您让小的去把半月教主卖进男伶馆?杀了小的吧,杀了小的也没那个胆子。别说真的去做,光是敢有此想法,小的都怕……不知什么时候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你就这点出息。”
“小的是太监,天天对主子溜须拍马,别的事儿真是胆小如鼠。”小顺子拍了拍胸脯,“小的这条命是小姐救下的,小姐的命令,小的死也会完成。能多活些时日,已是万幸了。小的这就按您说的做。”壮着胆子,一脸惧怕地向床边走,边走边发抖,“小小小……小姐,小……小的看不到半月教主……怎……怎么办?”牙关不听使唤地猛打架。
“不怎么办。”她神情冷淡地说,“床上已经没人了。”方才一道黑影一闪,带走了床上的半面邪魔。虽然只是一影掠过,那人对半面邪魔的恭敬态度,应该是他的手下。
世人皆知半月教座下有东、南、西、北四大堂主,掌管着半月教位于此四个方位的教众分舵。四大堂主武功盖世,同样神出鬼没,很少人见过其真容,皆授命于半面邪魔。
半面邪魔这样的人,身边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在暗中保护,待他有危险时现身,不足为奇。
小顺子天然呆,紧崩的心弦猛然放松,“啊?走了?呼呼……还好走了。吓死小的了!”
葛长寿与葛长海也同时松了口气,两人自发扶昏睡中的魏靖尧躺上床塌,长海又悉心地为他盖好被子。
见到魏靖尧干净清爽的脸庞,虽然他脸上还有几道自己抓伤、打伤之类的伤痕,比之先前那疯癫、肮脏的模样,已是天壤之别。
凤惊云吩咐道,“把他身上、头上的银针都拔了。”
“是。”葛长寿依言,拔完魏靖尧身上的所有银针,便对着凤惊云跪下,“小的叩谢小姐对将军的救助大恩!”
长海见父亲下跪,也跟着跪了。
凤惊云没说话,表情冷淡如水。小顺子代为答道,“我家小姐是魏大将军的外甥女。救魏将军是应该的,你们就起来吧。”
葛长寿父子给凤惊云恭敬地磕了个头才站起。
“小姐,老奴知道不该问,只是那半月教主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江湖中也没人惹得起。”葛长寿老脸凝着担忧,“老奴觉得怪异,您之前说要卖了他?”
“嗯。”她淡然点头。
“小的佩服小姐的胆识,天下间敢这么做的人,除了您,不会再有第二个。只是,就是您敢卖,天底下也没人敢买。”葛长寿皱眉,“老奴担心,您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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