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踪迹,反倒是我方派出找寻的人马被君寞殇手下的人耍了、蒙骗了,徒劳无功,再这样下去……也是无果。”
“无妨的。朕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要保住云儿肚子里的孩子,必需去苗疆,苗疆一行,凶险万分。而君寞殇,是万蛊门主夜月天唯一的外孙。就算到了苗疆,夜月天也未必会交出蚀心蛊的解药,看在他唯一的外孙的份上,那就不一样了。所以,朕再恨君寞殇,为了孩子……最好等君寞殇帮云儿拿到了解药,他再死。”
“皇上设想得周到。”
“朕决定表面上让君寞殇以为是寻找他们,实则暗中护送云儿前往苗疆。”一卷圣旨丢到园子手上,“此乃朕拟好的旨意,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公开朕的去向,朕已派亲信代朕暗中助管江山。”
园子有些担心,“皇上,此举怕是不妥。您刚登基不久,若是此时离宫太久,怕是宫廷会生出不必要的变数。既然您让凤四小姐欺骗君寞殇,她怀的是君寞殇的孩子,您不如就让君寞殇去陪凤四小姐拿解药,您坐镇江山。君寞殇不在凤祥国,您趁机挥军攻打凤祥国……”
“朕想过这个问题。”他手中递出一张信笺,“上头的字迹清丽秀雅,气势如虹,是一手绝等的好字。”
园子接过看了,愁上心头。
君佑祺苦涩一笑,“是云儿亲笔写的,派了人暗中给朕送来。她说,不允许朕那么做。否则……她没有继续写下去。朕知道信笺上未完之意,是朕真敢那样,她会拿掉朕的孩子,给朕来个鱼死网破。是不允许,而不是跟朕商量。她没有写完,估计也是怕万一信笺落到别人手里,会被人看出什么。”
“皇上,您已经得到了半壁江山。凤四小姐怀的孩子,她没在信中多说什么,看情形,君寞殇已经认下了孩子。另外的一半江山,迟早都是您的。更会是您的骨血的。”园子满怀忧心,“小的觉得,没有什么比凤四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是啊。”他伤感而又喜悦,“别人不清楚朕的情况,你与方平之大夫是清楚的。朕真是感慨,身不由己得让自己的儿子认仇人做父。朕太无奈!不论如何,朕都喜悦、总算有了后嗣,让朕抢夺江山、争霸天下,有了意义。朕要的又岂是另半壁的凤祥国,朕要整个天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朕不急的,已经部署谋划了那么多年,朕有的是时间慢慢争。云儿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朕不能冒险,朕真的不能失去唯一的孩子。”
“皇上您顾虑得对。”园子清楚,要是主子再没了这个孩子,那真是比死更痛苦。
“坐镇祁天国,朕也不能攻打凤祥国,那么,朕不如好好护着心爱的女子,护着朕的孩子去拿解药。”他还是不放心的,“朕也怕哪天君寞殇识穿了朕与云儿谋骗他的计谋,朕要保护云儿与孩子。”
园子沉默,“您心思如雪,看事向来通透,小的方才的建议莽撞了。”
“朕不怪你。”君佑祺望着窗外大雪飘扬,“朕安排助管江山的各大势力、首脑,哪个不安份,朕已安排了死士,不安份的就得死。暂且不会出什么问题。朕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有危险,朕要去给孩子找解药。也不知道云儿现在走到哪儿了?君寞殇有没有好好地对她?她有孕在身,天寒地冻地,路又远,朕真是好担心她……”
“皇上放心,凤四小姐一定会照顾好她自己,会顾好宝宝的……”其实园子也很担心主子的孩子,为了主子,就是让他园子死一万次,也一定要保护好未来的小主人。
此时,大夫方平之背着药箱进了房里,拱手一揖,“参见皇上。”
“免礼吧。”他的‘根’废了,经过这么久,伤势与‘根’已经全好了。只是当初伤势太重,整个脏腑被击碎,落下了容易咳嗽的毛病,而他的根与血肉再相连彻底长拢,已经好了,却再也无能人道了。
切了再接回去,又岂能如初。
再也不同了。
废了、彻底地废了!
除了不用像太监一样地蹲着尿-尿,除了是个摆设,还有何用?
已经不是男人了。
君佑祺明漆的眼里是深沉得想死的痛楚。
他的‘断根’当初是人的筋脉为线缝好的,伤好了,就得拆线了。
君佑祺一脸阴沉地望着窗外,眼中盈着的不止是痛楚,更是滔天的愤恨!
霸天岛上那被切、被打得濒死的一幕又一次地浮现在他脑海。
每一天、每一晚地折磨得他睡不着觉,折磨得他在梦里将君寞殇分-尸、残-杀了无数回。
双拳如铁般捏握得指甲掐进肉里、掐进骨头。
好恨好恨!
他要君寞殇那个妖孽偿尽他君佑祺受尽的痛苦的百倍、千倍、万倍!
为什么君寞殇那个邪孽不但没有死,还能抱着云儿亲亲我我。
云儿说爱君寞殇,她回了他身边,君寞殇一定会‘碰’她、宠她,用身体要她……
砰!
想到云儿被君寞殇压在身下,君佑祺嫉妒得几欲发狂,一拳重击在墙壁上,整个房间都动荡了,墙壁上多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冷风从洞中呼啸着灌了进来。
外头的侍卫以为有刺客,撞开房门进来,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被君佑祺一道掌风扫过去,进来的侍卫全死了。
后面的侍卫又上前查看,君佑祺吼了一句,“滚!”
大队侍卫退回原位待命。
园子与方平之吓得跪地,一腔也不敢吭,就连让皇帝息怒的话都不敢。
他们不知道为何皇上陡然发怒,还以为是该到拆线的时候,皇上怒了。
鲜血顺着君佑祺的拳头一滴滴地滴到了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点点的小血圈。
君佑祺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整个人麻木不仁。
他努力地去想,君寞殇那个妖孽帮他养孩子,努力地想君寞殇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会气得肺都炸、气得死不瞑目……
好半晌,他心里总算舒坦多了。
不论怎么样也不能掩盖,君寞殇再丑陋、再难看、再不人不鬼,君寞殇是个正常的男人。
而他君佑祺,已经连用身体疼爱心爱的女子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至爱在他人怀中、于仇人怀中。
悲伤、苦楚、酸涩、凄凉、痛得剜心……
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感受。
一个时辰吧。
尽管房里有着暖炉,冬日的寒风从窗外灌进来,还是将房里的三人冻得直哆嗦。
确切来说,是园子与大夫方平之被冻得发抖,君佑祺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
“皇上,申时了。”方平之冒死开口,“冬天天黑得早,拆线得花上一个时辰……”
“拆吧。”君佑祺走到连着客厅的卧室,躺到床上。
方平之跟上,打开药箱,里头已经准备了药物、银针、银制的小夹子……
园子关上门窗过来打下手。
君佑祺脱了裤子,不知是太过伤痛、太过愤恨,他的心、他的身体都像是没有感觉了。
他一向有洁癖,不喜欢别的男人的筋脉连在自己身体,何况还是至重的部位。
方平之先给君佑祺的伤处抹了药,当初缝合当成线的筋脉露了出来,用银针挑助、用特制的夹子把线一点点夹出来……
偶有些夹不出来的,银针扎破血肉挑出来……
君佑祺真的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不吭一声、不会痛、也不会死。
就是他越来越觉得生不如死。
至爱的女子不爱他,他当了皇帝又是个废物。
他不知道活着除了完成当初称霸天下的宏愿,除了复仇,还有何意义。
重要的残废部位传来的感觉……
是麻木的,有针扎、挑……
就像扎在没用的死肉上。
他想念凤惊云,想念他至爱的云儿。
疯狂地想念着他,清晰地感受到拆线的过程、直面地面对自己的残废,等于血淋淋地撕开他痛楚到埋藏的伤口,就像在他残废的伤处撒盐一样地至痛!他又疯狂地恨她!当时她不过相隔了五百米,若是她救了他,若是她帮他,他就不会这样了……
或许,他君佑祺永远都得活在对她又爱又恨、痛苦复杂的折磨中。
天暗下来了,拆线比预计地难,还没有拆完,一个时辰不够。
才拆了一半。
园子拿出两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整个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堂堂的。
直到后夜半,总算挑出了最后一根当初缝合的线脉,君佑祺的重要部位一圈尽是脉线留下的细小孔眼,还好,其余的肉都长好了,所以,拆了线,接缝上去的根也不会掉。
拆完了线,方平之又帮着主子上药。上药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皇上,药上过了,细小的伤口,两天就能好。您就能彻底痊愈了。”方平之擦了一把因紧张冒出来的汗水。
“彻底痊愈?”君佑祺理好裤子坐了起来,“你在寻朕开心?”
方平之低首,“臣不敢。”
君佑祺阴沉的目光落在方平之低下的头顶,方平之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快被主子盯出一个洞了。
祺微叹了一声,“方大夫,当初就让朕那么死了,该多好。”
“皇上是万圣之尊,天下的黎民百姓还要您的带领,需要您为天下人谋福祉。您是微臣的主子,微臣就是万死,也要救回您的性命。还望皇上珍重自个的身体。”方平之满脸的诚恳。
“方大夫说笑了。”他讽刺地说道,“朕自己都是个废人,何以谋得了天下的福祉。祁天国有朕这样的皇帝,是黎民百姓的不幸。本来,朕是可以为天下的,如今变成这样,要怪,就怪君寞殇,是他毁了朕、毁了天下、毁了一切!”
主子的心该是有多痛?光是听着主子说话,都觉得主子的心已经完全死了,像死水一样沉堕。园子哽咽了,“皇上,您一定不要妄自菲薄。您还有希望的,您还有宝宝,您还有血脉,您的孩子需要您这个父亲。”
“是啊。”君佑祺的眼里又重燃了希望,“朕还有儿子。朕还有希望……不论如何,云儿怀了朕的孩子,朕与她之间有个共同的孩子,这一点,君寞殇是永远及不上的。”
园子与方平之不敢接话,也不敢说皇上想得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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