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远了打柴,虽然有危险,还是有可能性。三天后再说吧。
于是,她又回了岩洞内室,坐在火堆边烤火。
烤暖了身子,替君寞殇把脉,她欣喜地发现他的脉搏比先前有力多了。
坐在他身边,望着他一半俊美无铸,一半戴着冰森面具的脸孔,睡着还戴着玄铁面具,不舒服的吧。
她取下他左颊上戴着的面具放到一边,他异于常人的左脸暴露在了她的视线中。
他的左脸没有皮,左颊的骨骼异常粗大,就像兽骨似的,脸上的肉被他的母妃分成十块割掉了。
十块肉疤在左颊上,那被剜掉了左眼珠子的眸眶空洞洞的,格外骇人。
真的不是一张人脸。
胆子小的人看到这么恐怖的半面,估计非吓死不可。
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反倒心生怜悯,指腹温柔地抚触过他残缺的左颊,以指腹摩沙着他左脸上的疤。
要是常人的脸被割切成这样,好了留疤,久了肌肉也会萎缩变形,他的身体淬尽万毒,体质特殊,再深的疤,肌肉也不会萎缩。
看着他残缺到恐怖的左脸,她仿佛看到当年的离妃是怎么把他左脸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仿佛看到离妃是如何生生剜去了他的左眼球……
她的心很痛。
为他而疼痛。
闭了闭眼,她尽量不去想这些。侧着身在他身边躺下,依偎着他入睡,伤感久久蕴萦在胸怀。
明知道他还需要六天左右才会醒,她仍然希望等她睡醒的时候他已睁开了眼。
……
万蛊门天神殿内,夜月天又蹦又跳地乱舞,她那支高贵的拐杖早不知扔哪去了,苍老的身躯因乱颠乱舞而趔趄不稳。
突然,她像发了疯似地把殿内蚩尤神像前的案台踹倒,满桌供奉的水果与一整只鸡肉乱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她捡起一个橘子,连皮也不剥,直接就咬到嘴里大口吞了,又捡起地上的水煮鸡猛啃。
长老启渠与众弟子随后追进了殿,弟子们见此情形,已是见怪不怪了。
昨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门主突然疯了,到处乱跑乱窜,又唱又叫又跳的,总是胡言乱语。
明霍医师给门主看过诊,说她是吃了不知什么成份的疯药了。
给门主开了治疯病的药,几名弟子在启长老的带领下强行给门主灌了药,哪知门主吃了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反倒是更疯了。
明霍医师说要是年轻人,可能还有治愈的希望,门主年老体迈,又受了重伤,心智大乱,怕是得一直那么疯下去了。
弟子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人人都知道启长老恋慕了门主一辈子,最伤心的怕是莫过于启长老了。
启渠忙过去抢夜月天手中的鸡,“门主,鸡肉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太脏了,您别吃……”
“我要吃、我要吃……”夜月天一把推开他,“不许抢我的鸡!”
“您要吃的话,属下另外命人准备……”
“你这个坏人,不许抢我的鸡!”夜月天抱着鸡猛啃,啃了几口,忽然指着蚩尤的神像大骂起来,“你为什么瞪着我?你想谋害本门主?本门主杀了你!”蓄满内力朝蚩尤神像猛冲过去。
哐铛一声,神像被推倒,砸在地上,神像的脑袋与身体断成了两截。
蚩尤大神是苗疆人信奉的天神,神像稍损已会被人示为不吉利,如今整个神像的脑袋与脖子都分了家。
“神像断头,这……大凶啊。”有弟子惊骇地叫,“门主会给万蛊门带来灭门之祸的!”
“求蚩尤大神饶恕!”一名弟子立马冲着倒了头的神像跪下,所有弟子全都跟着下跪。
启渠也吓呆了,同样虔诚地跪地,“求蚩尤大神原谅门主的不敬大罪……”
“原什么谅啊!”夜月天哈哈大笑起来,“你、你、你……还有你们,本神通通原谅你们!我就是蚩尤大神,我就是天神蚩尤,哈哈哈!你们全都来跪拜我!”
“门主……”启渠看她疯狂的眼神,知道她疯得太严重了。
“夜天照,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突然,夜月天指着一名弟子大叫,举着拳头冲过去,那名弟子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跑,“门主,属下才二十十多岁,属下不是夜天照……”
“夜天照,你这个负心汉还敢不承认!”她怒红了眼眶,“我爱了你一辈子,为你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难道我还不如方雪燕那个贱-货吗?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门主,属下真的不是……”那可怜的弟子在殿内到处跑,夜月天在后头紧追不舍。
那弟子年轻归年轻,夜月天虽然受了重伤,总归是余一些功力的,很快追上了他,一拳打在他胸口,打得他吐血,第二拳再落下,她的手腕却被人捉住,动弹不得。
她又伸出另一手开打,另一只手也被反锁在背后,几招下来,她手都被扣锁在了身后,“放开我、放开我!”
“门主不闹,就放。”苍老的嗓音很是无奈。
夜月天回头一看,迷茫地瞪着扣锁着她手腕的人,“你是谁?”
“回门主,属下启渠。”
“哦,原来你是启渠那个老东西。”夜月天像是想起来了,“知道你爱了本门主一辈子,本门主命令你,松手!”
“您先答应属下不闹。”
“我答应、我答应。”
启渠这才放开她。哪知她一得了自由,就立即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谁准你爱本门主的。告诉你,本门主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知道本门主为什么对你好吗?因为本门主要利用你这头猪办事,本门主要拢络你的心!还有你的孙子,区区一下下人,妄想赖蛤蟆吃天鹅肉,我的娆儿是启诺那个不中用的混帐配的起的?”
响亮的巴掌打得启渠耳朵翁翁作响。
侮辱轻篾的话更是让他于众弟子面前颜面尽失。
夜月天老脸犯起狠毒的神情,“我的娆儿起码要嫁个王公贵族,启诺那个拌脚石,本门主早晚有一天杀了他!”
“喝……”众弟子倒抽一口气。大家都想起了门主慈蔼地成全了启诺与圣女,以为门主宽宏大量,认了启诺这个女婿了。
毕竟,启诺与圣女的婚事是门主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答应的。没想到门主竟然如此蛇蝎心肠,竟然想杀害启诺。
弟子们偷瞄启渠长老的表情。
只见他满是皱褶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隐忍着什么。
对启渠来说,确实是奇耻大辱。门主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就算了,公然说要杀他的孙子。尽管门主是疯了才会说这种话,正因她疯了,反倒说了清醒时永远不会说的实情。好在他是早就从启诺嘴里知道了门主要加害他的事。此刻倒也并不意外。
“来人啊。”夜月天大喝一声,“给本门主把启诺那个痴心妄想的臭小子拖下去乱刀砍死!”
“……”众弟子们汗颜。不少人是跟启诺一块长大的师兄弟,都出自同门,见门主如此出尔反尔不说,这么狠毒,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好在启诺与圣女一同出游了。
启长老说圣女与启诺离开些时日外出散心。不然,面对门主如此,启诺还真不好自处。
“咦……”夜月天陡然狐疑了起来,“娆儿呢?本门主的娆儿哪里去了?”她以食指竖于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嘘……告诉你们一件事哦!娆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跟夜天照生的。我给夜天照下了药,让他欲-火梵身,我强行跟他发生了关系,我老蚌生珠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她疯狂的笑声,众人这才晓得,原来她竟然对前任门主之子夜天照用强的,众弟子都不耻她的所做所为,有一名弟子大着胆子问,“敢问门主,夜天照哪去了?”
启渠是知道这事的,只是门主并不是这么说的,门主是说夜天照喝醉了,跟她发生了关系,想不到门主居然对夜天照下药。
他太爱门主,还是板着呵斥,“有何好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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