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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总是想着自己的事情,或是无意识地望着某一处,将自己放空,即使偶尔视线相对,她的眼中也没有过他的存在。
这常常将杜峰气得咬牙切齿。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所以,他办了一个大学生创业资助计划,有目的地针对纪子期正在创办的项目。
最后,一切如他所愿,纪子期成功获得资助,他亲自颁奖,在握住她手的瞬间,他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可是他想了那么久的小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也就是说她对那晚,一点记忆也没有,他对她而言,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让杜峰快气疯了,他想将她狠狠搂在怀里,狠狠吻她,让她想起那晚的一切,可纪子期当时脸上许久不曾露出的幸福笑容,让他生生止住这个念头!
后来,他开始频频出现在她会出现的社交场合,她认识了他,却从来只是恭敬地点点头,礼貌而得体地微笑着同他打招呼,然后立马转身,去与她想拉拢的客户交谈。
每一次,杜峰都想将她狠狠拉倒自己的身边,可每一次,看到她眼里因为遇到挑战,而露出的光芒,他就停下了脚步。
直到半年前的那场舞会。
她不知道那晚的她,一身浅橙色贴身晚礼服,头发盘得高高的,露出修长洁白的脖子,就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误入狼群一样。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贪婪猥琐,恨不得将她剥个精光!
杜峰彻底失去理智。
既然先前的策略都不管用,那就直接面对,一举攻下再说!
他端着酒杯,优雅走到纪子期身边,微笑道:“纪小姐,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那个时候的纪子期喝了两杯后,头已经开始发晕了,她反应迟钝地傻笑,“谢谢你,我知道了。”
但是酒精让她浑身发热,口渴,她看到一种好像无色的液体,以为是水,端起来就喝了下去,不是水,有点甜,她觉得好喝,又喝了两杯。
这时,有个服务员走到她身边,“纪小姐,您好像有些醉了,楼上有休息的地方,我带您上去。”
她傻傻地跟着服务员走了。
她来到了他的房间。
开门的时候,她站立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他没有推开她,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他没有犹豫的,做了她十八岁生日那晚,他想对她做的事情。
然后,他后悔不已。
这么可口的美食,他居然放了这么久才开始品尝!实在是太愚蠢了!
好在一切已经开始了,以后,他绝不会放手!
他抱着怀中的小女人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忍着爱她一次再一次的冲动,强迫自己来日方长,不可操之过急。
第二天中午,醒来后的纪子期不敢置信地落荒而逃,他没有强留她,给她时间让她接受。
晚上的时候,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他想让她做他女朋友,让她考虑三天。
三天后,他给她打了电话,约她见面。
他提了一个她拒绝不了的理由,如果她做他女朋友,他可以给她的公司介绍客户。
她同意了。
提出一个要求:“以后任一方觉得不合适要求分手,另一方都必须无条件同意!”
分手?想得美!她是他的女人,以后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他看着面前强装镇定、却一脸红意的小女人,以吻封唇。
她青涩得不知道拒绝,任他一吻再吻,直到他控制不住,将她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又悄悄溜走了。
杜峰这时才知道,他的小东西,是个很害羞的小东西。
他没有逼她,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适应他,他不是经常约她,偶尔想见她还会被她拒绝,他大度地没有多说什么,挂下电话后,却恨不得直接冲到她的住所,将她压到床上,狠狠疼爱她!
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所以每次,杜峰都忍不住直奔主题。
但他没有一次尽兴,因为他的小东西太娇弱,两次过后就开始哼哼唧唧,他就忍着,一直忍着,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直到她出车祸的前一晚,他介绍了一张1000万的单子给她,她兴奋极了,他趁机鼓动她喝酒庆祝,她同意了。
酒精的刺激下,她意外地热情妖娆,让他数度失控,她不在是他的小东西,她变成了小妖精,要他命的小妖精。
他酣畅淋漓的与她缠绵整晚,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以后一定要让期期多喝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想与她调笑,趁机拉进两人距离,可是她的小脸从醒来那一刻起,就红得像虾子!她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她借口要安排单子的事情,快速溜了。
那时候杜峰其实很想拉住她,与她重温昨晚的美梦,但他又一次忍住了。
可这一次,他后悔莫及。
他守了五年的女孩,在回她公司的路上出车祸了。
接到电话的瞬间,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动弹。
他去到医院的时候,她浑身是血,躺在那一动不动。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他揪住院长的衣领,告诉他如果救不活她,他就拆了整座医院!
手术很成功,可她一直昏睡,医生说再这样睡下去,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他说没关系,只要她活着就好。
三个月来,无论多忙,他几乎从不间断,日日都会去医院,陪她说话,给她洗澡擦身,帮她活动四肢,还会抱她出去晒太阳。
对他来说,她只是太累睡着了。
在他因为一个重要项目逼不得已要离开三天的时候,纪子期意外地醒了。
因为不放心她一人,连夜赶回来后的杜峰,在知道她醒了之后,惊喜若狂。
他计划好了他们未来的一切,等她好了以后,他要跟她求婚,他会给她一个盛大的永生难忘的婚礼,他要带她环游世界度蜜月,他希望2年后才要孩子,最多要2个,不论男女!
但是,醒来后的纪子期变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一切的时候,她说她要分手,很冷静,很坚决,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考虑许久。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等候了5年多的女孩,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呢?
他掩饰住心底的痛,故意转移话题,他是商场上的谈判高手,知道如何利用对手的弱点以及话语中的漏洞,成功打断对方的思路,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纪子期不是他的对手,他成功的让她暂时将分手的话题搁下了。
他需要冷静,所以他好几天没跟她联系,直到他知道黎姝约了她,要见她。
他抛下手头的工作,赶过去,将她带走。
没有意外,她再次提分手,他很生气,忍着将她压在车上疼爱的冲动,逼问她:“期期,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可是他想要她自己去想,想明白她在怕什么,否则她总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一再拒绝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她。
他等了她一个星期,度日如年,却没等来她的任何信息。
他打她电话,关机中。
杜峰终于怒了,他决定不再忍耐。
半夜他驱车去了纪子期的住所,以前的时候,她从不让他来。
他用她住院期间自己配的钥匙开了门,他轻轻走进房间,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正睡得十分香甜。
杜峰磨磨牙,脱掉衣服上了床。
她的人拒绝他,可她的身体却出卖她,热情的向他敞开。
他故意弄醒她,集聚了几个月的火,在这晚肆意燃烧。
他们共同度过了最美妙的一个夜晚。
可是第二天她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跟他提分手的事情。
被彻底惹火的杜峰,没有丝毫犹豫,将她压倒,狠狠的,过了一天一夜,直到她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
从那一刻起,他决定用自己的本性来面对她,他守了她那么久,都不能让她心里只有他,那就只能换种方式了。
但他的小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她每天将房门反锁,让他无法偷溜进去。
不过,没关系,她白天得去上班,所以今天,他提早下班,在她家里等着她。
他知道黎渊纠缠过她,为了黎姝,知道黎渊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差点要进医院。
他知道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狠狠警告黎渊,告诉黎渊,他和黎姝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如果他再纠缠他女朋友,别怪他不念父辈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对他不客气!黎渊一句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回来了,不知道他在等着她,脱了小外套,将美好身形暴露在他面前,惹得他口干舌燥。
他告诉她如果黎渊再纠缠她,不必客气,尽管踢,出了问题他负责。
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可她答非所问,脱口而出的话,代表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希望他找别的女人,这样他就会同意分手!
杜峰真的气坏了,他抓住那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狠狠打她的屁股,不顾她的尖叫和咒骂。
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生气的时候会尖叫会骂人,那么地生动有活力!
杜峰渐渐心软了,在看到她脸上泪水时,慌了。
可是她躲进被子里,拒绝与他交谈,让他满腔的话语,无处诉说…
杜峰在车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舍不得离开。
尽管他很累,很难过。
天亮的时候,杜峰下车,进去电梯,来到纪子期门前。
他没有用钥匙,而是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没有人开门。
她是出去了?还是知道是他,所以不开门?
杜峰耐着性子又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掏出了钥匙。
纪子期躺在沙发上,穿着昨晚回来时的衣裳,小脸通红。
杜峰大惊失色,连忙用手摸摸她的额头。
好烫!
他将她抱起,正要往外走。
怀中小女人抓住他的外套,小声哀求道:“我不要去医院。”
纪子期听到门铃的时候,已经醒了,但她浑身无力,爬不起来。
杜峰抱她起来的时候,她意识到他要送她去医院。
她下意识就拒绝。
当年妈妈去世前,她在医院待了半年,前不久,她在医院里睡了三个月,她厌烦透了医院,要是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医院!
杜峰如她所愿,送她回了房,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头,“期期,你先睡一会,我去给你买药。”
“嗯。”生病时的纪子期格外乖巧,轻轻应了一声。
杜峰出去后,很快回来了,倒了杯温水,端到纪子期面前,扶她坐起来,“来,吃了药再睡。”
纪子期半闭着眼,听话地将药用水送进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温柔的声音,“期期,喝点粥再睡。”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任性吵闹。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她不再是以前幸福的小公主,病了要爸爸妈妈想尽办法哄她吃药,她现在只是个孤女,任性了不会有人心疼。
除了上次车祸住院,纪子期不记得她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跟她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万一要是病了,一定会好好吃药,让她不要担心她。
所以这几年来,她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几乎没有生过病。
杜峰轻柔地扶起她,让她靠在他怀里,他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她唇边,“来,张嘴。”
粥熬得很细腻,入口即化,放了一点盐,咸度刚刚好,温度也刚刚好。
不是外面买的那种全是调料味道的粥,是用砂锅小火慢慢熬出来的。
纪子期喝着喝着,不知为何,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下来了。
抱着她的杜峰,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只觉得她异常温顺,他舀一勺,她就吃一勺,直到一碗粥见底。
“先睡一会,等会再吃。”
“嗯。”
杜峰站起身,让她躺回床上。
他抽身的瞬间,纪子期一个翻身,面朝里面,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泪。
厨房里响起哗哗的水声,然后是碗与大理石桌面接触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
爸爸出事前,那是她每天早上都会听到的,甚至会觉得厌烦的声音,因为它吵到自己睡觉了。
她多想再听到啊!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纪子期的眼泪越流越凶,身体的不舒服,让她此时异常敏感脆弱。
将头埋在被子里。
杜峰洗了碗后,来到纪子期房间,爬上床,从后面拥住她。
等他抱住她的时候,才发觉她在轻轻颤抖。
杜峰一惊,“期期,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探她额头,却摸到她满脸的泪。
“期期,你怎么啦?是不是很难受,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就要将她抱起来,纪子期翻身将他搂住,声音嘶哑,“我没事,你别问,陪我一会。”
杜峰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搂住她。
纪子期在他怀里,默默地流泪,很快就打湿了他身上的衬衫。
那泪水滚烫,烫得他胸膛如被火烤般刺痛。
纪子期不知道哭了多久,慢慢地,哭累了,睡着了。
醒来后,身体轻松很多,脆弱随着不舒服,随风而去。
纪子期想着自己先前的举动,面上一热,就要从杜峰怀里钻出来。
“期期,醒了,还难受吗?”
“没事了。”纪子期不敢看他,垂着眼小声说。
杜峰温暖的手,摸摸她额头,温度确实已经退下去了。
“饿了吧,我去装碗粥来。”
“嗯。”
杜峰端来粥,想像先前一样,搂着她喂她吃,被纪子期红着脸拒绝了,“我自己来。”
他将碗递给她,纪子期接过,很快大口吃起来。
杜峰一直看着她吃,那眼里的温柔让纪子期浑身不自在,“你不饿吗?你也去吃点。”
“我不饿,你先吃。”
被纪子期这一问,杜峰才惊觉自己肚子早就饿了,他从昨晚到现在,连一杯水都没有喝过。
他的话音刚落,肚子不配合的咕咕叫起来。
纪子期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眼前的男人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有青色胡渣,胸前有块可疑的印记,身上衬衫好像还是昨天那一件。
他整晚,都没有回家吗?那他在哪过的夜?在她门外,还是他车上?
杜峰尴尬一笑,“刚刚还不饿,你一问,就饿了。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吃。”
纪子期喝粥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沉默一阵后开口,“杜峰,抱我去客厅,我陪你一起吃。”
他的期期怕他饿肚子呢!杜峰咧开嘴,心里乐开花。
他抱起她,将她抱到客厅的餐桌旁,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她身边,开心地吃起来。
纪子期吃得心不在焉,杜峰刚刚的样子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忍不住开口,“你昨晚…”
“在车里待了一晚。”杜峰没有瞒她。
纪子期为什么几个字怎么也问不出口。
“因为生气,难过,伤心,愤怒,还有担心。”杜峰喝着粥,语气平静。
昨天他没告诉她,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她,现在告诉她,是因为他已经放下了,但他想让她知道他的感受。
“期期,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永远不会。”杜峰没给机会纪子期说什么,直接用平淡的口吻,说出他内心的坚持。
这样平静的一句话,比以往他所说的任何一句,都更有力度,震得她的灵魂直颤抖。
“为什么?”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为什么?如果我能知道为什么,或许现在我就能放弃你。”杜峰自嘲一笑,“可从你18岁生日那晚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今生今世,你只能属于我!”
他说完,看向纪子期,以为她会问什么18岁那晚的第一眼,却见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杜峰惊讶开口,“期期,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前几天想起来了。”纪子期没有隐瞒。
杜峰索性将之后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告诉她,完了,紧紧握住她的手,“期期,这一辈子,我只认定你一人,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会孤苦伶仃一辈子!”
“如果我不要你,你会放开我吗?”
杜峰本来是想趁着气氛好,卖卖惨,让纪子期一时心软,答应他,结果,这个小东西机灵得很,竟然不上当。
杜峰咬牙切齿,霸道道:“不会!你想都别想!”
纪子期嘟起嘴,“既然这样,那你问我干什么?”
她没有直接答应,可是她的语气明显软化,杜峰心怦怦跳,“期期,你这是同意吗?”
他将脸凑到她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
纪子期第一次认真的与他对视。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深色瞳仁里,清澈倒映出她肿着的蜜蜂眼和发白虚弱的小脸。
一条条的血丝分布在他白色的眼球上,眼里的紧张显而易见。
纪子期心中模糊地想,原来自己在这个出色的男人心中,是这么重要的人啊!
这一瞬间,她忽然间明白到,自己为什么执意要与杜峰分手了。
因为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曾经伤痛的过往,让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害怕会受伤害,爸爸对她和妈妈的背叛,让妈妈直到去世前都无法释怀,含恨而终。
醒来之后,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选择逃避,选择坚决要与他分手。
不惜伤害他,也伤害到自己!
可是,多幸运啊,他没有放弃。
“期期,我知道你爸爸的事情,让你心里受了伤,所以我一直不敢逼你,想让你自己慢慢想通。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我的想法,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期期,我爱你!我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你再掉一滴眼泪!”
一声我爱你,让纪子期强忍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要是让我掉泪了怎么办?”
“那就罚我吻干它。”
他说完,火热的唇触到她眼睛,轻轻汲取她眼角的泪。
纪子期嘴角露出微笑,闭上眼,倒入他怀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