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遍,没听懂的都先背下来,确定记住后,楚衍方点了点头。
“我知,你与我非亲非故,却对我讲这些话,便是对我好,我会记住的。”
无论他这话说的是真是假,陈白起都觉得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至少他的心还没有被仇恨充浑变黑,变得不可理喻。
将他送了进去后,陈白起便离开了。
她相信,沧月公子作为楚衍的叔父安排的事情,定会比她一个外人更为妥当善全。
刚回到她的梨落院,却见一人静谧而安祥地站于树下,面前她的房门前,她起先以为是沧月公子,但走近一看,却发现身影不对,但却也是相识之人。
她一愣,心中讶异,面上却颀然温笑地立即上前:“孙先生。”
孙鞅闻声转过头来,他看着陈白起,目光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转了转,便亦笑着问道:“没听说你外出了。”
陈白起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色,她将他的话忽略,只道:“先生寻我有事?”
孙鞅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抚了抚美须,望了望天空:“本来有事,却不料你不在,眼下夜色已晚,且待改日再说吧。”
“是白起的不是,劳先生久等了。”陈白起立即行礼歉意道。
“无妨,你的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啊。”孙先生笑了笑,便摆手摇步走了。
陈白起立于原地,静望着孙鞅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忖——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为何偏偏今日单独来寻她,既是要事连夜而来,却又为何在等到她归至时,空手而返?
种种疑相令陈白起不得不沉思再三。
这目前所有党派当中,只有孙鞅一派是最主张杀掉楚衍清除楚陵王余党的主杀派,倘若他当真知道她今夜去行何事,便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但她心底多少还是对他今夜夜访一事有了几分揣测与不安,她决定明白与公子沧月私下再商议一下。
陈白起进房关上门,静坐了一会儿,方熄灯上床。
——
翌日,陈白起便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寻公子沧月汇禀楚衍之事,却不料得知他已率众返回楚宫了,楚宫非她能够擅闯进行,无奈,她只能暂回住所。
楚宫
楚沧月高座于殿上,底下大臣们黑压压地侍立了一片,手中都拿着“笏”,身上挂着“蔽膝”(当时当官者的标志)。
大臣们向前倾,身呈躬曲状,使这个“领带”下垂,以示对国君的尊敬。
公子沧月盯着底下黑黝黝的一颗颗脑袋,雄厚的声音传遍整个宽敞亮堂的大殿。
“有事可直接启禀。”
只见他话刚一落下,便有一大臣举笏过头,徐趋而出:“臣已选好良辰吉日,不日正月初十,可立勤于砥身,不渝不愆,保又我王家,宜畀祭葬,楚王可祭祀天地神明即位。”
此人乃大宗师,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保邦国。
“可,此事你全权安排,不用再请示了。”公子沧月颔首。
这一大臣退下,便又是一大臣上前:“吾等楚国经过一番内战干戈洗礼,如今早已疲难应付外敌之强势来侵,吾楚东边有强敌秦国,虎狼之国,定会啖肉闻胜而来,而东北则有赵国,人多势众,西北亦有林胡、楼烦,此等蛮夷外族频频来侵,而南面却是齐国,国富兵悍,在如此强邻环伺,我等便是首选的俎上之物。”
公子沧月不为他所言而耸动,只平静地看向那位大臣,道:“那三闾大夫意下如今该如何?”
三闾大夫见上位询问,便立即道:“如今吾虽有强兵暂摄于周胁,但却近年来楚国不事生产,资源匮乏,缺少救济之财,不日前,齐国曾书及在求与我楚联姻,其齐国姬歧公子据闻才貌出众,乃江东有名之女,望王能够慎重考虑。”
公子沧月一听此事,却是面色一冷,他道:“此事再议。”
三闾大夫一愣,便退了回去。
“昨日上报楚陵王之遗子楚衍公子失踪之事,不知王打算如何处置?”孙鞅这时亦出列。
公子沧月道:“派人下去暗中探查即可。”
“楚衍公子在宫中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一来没有惊动守卫,二来又对线与住房如此熟悉,臣又刑问了楚衍公子的贴身人仲夫,他道出一些线索依据关于此人的,臣最后思来想前估计是宫中人的做案嫌疑最为大,倘若查出是何人所为,不知王又该让臣如何处置呢?”孙鞅慢条斯理道。
公子沧月心中猛地跳动了一下,他不知孙先生究竟是看出什么来了,还是仅是在试探怀疑,他隐了隐神色,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自当依楚律行事。”
孙鞅低下头,道:“如此,臣便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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