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在国中总归不安心,我亦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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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苏放分别后刚回到府中,便见打着灯的典门在门前等候着,一见她便着急快步迎上前,他弯身道:“大人您回来了,牧少爷今儿个一直在正厅中等着你回府,一步都不曾离开。”
陈白起愣了一下,问:“可是有事?”
牧儿这段日子被接来临淄夜里总是睡不好,她猜他这是不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于是平日都会早早归府陪着他。
典门摇头:“奴不知,这还得大人您亲自去问了。”
陈白起颔首,接过他手上的灯,率先走在前。
当她步入正厅时,却见陈牧正等在厅内,一见她回来了便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扑过来。
“兄长!”
陈白起被他抱了个满怀,低下头,轻拍了他的脑袋两下,轻声问:“怎么了?”
她了解牧儿,这孩子历来乖巧独立,从不会这样不听人劝。
说着,她抬头看向厅中的姬韫与姒姜。
两人朝她摇头,亦是不知所以,问陈牧他亦不讲,只低着头一声不出,今日一天哪都不去,只固执地在厅中等待“陈焕仙”归来。
陈牧抬起头,两颗如水洗般葡萄的眸中含着泪花,鼻头泛红,瘪着嘴道:“我、我昨夜梦到了父亲,还有阿姆他们,他们在与牧儿哭着……喊兄长与牧儿的名字……”
陈白起一怔。
“陈焕仙”的父母啊……她好似完全忘记了这一回事了。
陈牧见“陈焕仙”没反应,一着急便拉扯着她的手攥着,哭音喊道:“兄长,我们以后便住在临淄了,可他们怎么办?我们亦好久不曾去拜祭他们了,他们是否会觉得我们抛弃了他们,在地底感到难过伤心了?”
陈白起低下头,看着陈牧,见他哭得伤心自责,便歉意地替他拭泪,柔声道:“是兄长的不是,我这便……”
陈牧一见陈白起这样讲,便急急摇头维护道:“不,兄长一直在忙大事,是牧儿不是,牧儿不应该提这事的,是牧儿不懂事……”
见他一着急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白起微蹲下身,将他抱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哄道:“牧儿,莫哭了,这事是兄长疏忽了,不如我们将他们的坟迁到临淄来可好?这样一来,你……我们想见他们便随时可以去拜祭。”
牧儿将脑袋埋伏她的怀中,哭声渐熄,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颤抖着回了声:“……好。”
陈白起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声:“若兄长往后再忙昏了头,忘了重要之事,牧儿定要记得提醒兄长,可好?”
牧儿一面用力地点头,一面不好意地低头擦拭眼泪。
他低着头,羞赧地断断续续道:“兄、兄长,牧儿最喜欢兄长了。”
陈白起弯起嘴角,用指尖轻揩了一下他细滑的小脸蛋,温声道:“兄长亦喜欢牧儿。”
这个弟弟,她是真的挺喜欢的。
将牧儿哄睡了之后,陈白起便重回到厅中,姬韫与姒姜一直在等她。
姬韫看着她提醒了一句:“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陈白起明白他的意思,她垂下长睫,用软软的嗓音道:“我与他常常离别,聚少离多,常常便是将他托于他人照顾,他这般年纪正是依赖亲人的时候,是我不曾令他安心,他方如此害怕,想将唯一的安定紧紧抓在心中罢了。”
今日的哭诉与往日的夜夜难眠无论是真是假,陈白起都觉是她愧疚了这孩子。
他并不贪心,所要的亦不多,只是她能给予的确太少了。
她曾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她只办到了一半,她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却无法兼顾他的感情与心灵。
见她清明,姬韫便知她心中早有定断,便亦不再讲此事了。
姒姜这几日也算是了解到陈白起对于陈牧的诸多包容,亦不多言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既然姬韫嘴快先一步提醒了,他也就不提了,由她自行处理吧。
他道:“今日回来得如此之晚,是被何事耽误了?”
陈白起坐下,拿茶盅倒了杯水:“是遇到些事。”
陈白起将商人白起与玉山雕的事情一讲,两人都觉诧异。
“白起?你以往起的字便是白起,那这人的名字是别有用心还是只是一场巧合?”姬韫脸色微沉。
陈白起放下茶盅道:“我方听到这个名字时亦是如此在想,可转念一想,陈白起已死,这人若是故意,但又何须与一个死人扯上联系?”
姬韫也觉有道理:“可我总觉太巧合了。”
“那玉山雕是何模样?”姒姜忽然问。
陈白起见他神色似有所动,便搁下商人白起的事情,讲起了玉山雕,她比划了一下大小,又详细描述了一下:“这玉色大抵有四、五种,模样粗犷拙朴,但看久了却觉目眩。”
姒姜颦着眉,绞尽脑汁地回想,一边喃喃道:“这个玉山雕我总觉好似在哪听过……是南诏还是西域呢?”
陈白起听到,便立即补了句:“对了,他讲这是出自西域龙渊之深。”
姒姜顿时眼眸瞠大,拍掌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五氲玉!”
陈白起站起来,惊奇地追问道:“五氲玉?你知其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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