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这般年纪便如你师傅鬼谷子一般修为。”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即便能勉强布下这令人啧奇的水龙阵,但这阵法的真正威力他并没有发挥出来,对付不了郸妲婆这样与他师傅鬼谷子同辈的高手。
被人看轻了去的后卿却笑了,水墨般幽氲的眸光像覆了一层雾霭:“卿自是不敢与师傅一较高下,可是也不是什么其它人都能拿来与师傅相提并论的。”
拿她自己与他师傅鬼谷子比,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郸妲婆虽没从后卿的表情与语气中感受到半分轻视的态度,但他本身这句话只要是没弱智跟理解能力出问题的人都能读懂。
只是郸妲婆并没生气,像她这把年纪的人了已经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因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而勃然大怒了。
她道:“小子,你的嘴够硬,只希望它能硬到底。”
语讫,郸妲婆便腾空一脚行了一个蹬云梯,一爪钳住了了一条“水龙”的颈,另一只手直接贯穿其头部,在迅速又解决了一条“水龙”时,却躲不开另一条“水龙”趁机摆尾一扫,缠卷住了她的身躯。
“芸娘!”
双臂与腰腹被缠紧无法脱身的郸妲婆厉喝了一声。
郸芸娘瞳光一闪烁,“嗳”了一声,立即跃跳至另一条“水龙”之上,学着方才郸妲婆的动作狠狠一掌劈向其头部,然而她的手却直直穿水而入,没有半分伤害力。
她怔愣住了,这时龙身挣扎,她又险些被甩脱出去。
郸妲婆见此恼骂道:“蠢货,忘了老婆子先前的话了吗?”
郸芸娘急忙稳步,着急地思索方才郸妲婆所讲所为,却因心绪慌乱,一时根本找不着头脑。
而这时梅玉却动了,她亮嗓道:“破其象,散其气。”
她闭上了眼睛,以神识观其龙身,阴阳术修其神识,她收回“点将”身上的缚魂线,十指射出魂绳长线,绞缠住一条“水龙”,她观其身躯,见“水龙”身上蜿蜒一条莹蓝色的命脉,其象在其中,她双手一扯,便绞断了命脉,“哗啦”一声龙身瓦解。
然而水却没有如先前那般溃散而化,而是悬浮于空气之中,由点成块,由块成团,由团成圆,水珠咕嘟咕嘟地一点一点地迅速凝聚成形。
梅玉睁开了眼,心中默念——破其象,散其气!
象破,然而气、气在哪里?!
梅玉再度沉目敛息,回忆方才一幕幕,脑中灵光一闪,便飞身而上,她蓄掌力而拍,见其水汽再度凝聚成龙头、龙身……气聚于顶,她在其龙头之上猛拍而下。
“啪”地一声,方才凝聚一半成形的“水龙”顿时便化成水洒落一地。
梅玉飘身落地,收掌而立,这时面上才流露出一丝放松。
而另一头郸芸娘看到梅玉猝不及防地出手,并顺利解决了一条水龙后,也从中看出了其中诀窍,她悟到了,但心中却不是滋味。
她不善地瞥了梅玉一眼,红唇抿紧。
在阴阳家年轻一辈之中,她常常被拿来与梅玉相提并论,梅玉是阴阳家中少见的修魂者,年纪轻轻便神识强大,受族人推崇,而她却一直是不服梅玉。
可如今她发现同样一件事情,她没还悟透的事情,梅玉却反而先一步达成,这样的落差令她心中十分嫉恨。
同为阴阳家的郸氏血脉,郸妲婆恨其不争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郸芸娘,又看向梅玉,不由得在心中叹息。
“不错。”这句赞叹是对梅玉所讲。
年轻一辈之中,梅玉的悟性终究还是要远胜芸娘啊,即便芸娘一直以来便不服梅玉,但事实胜于雄辩。
在她们都以为终于能破了这“水龙阵”时,后卿却摇头道:“你以为这龙域便是如此简单就能破得了?”
什、什么?!
听到后卿这话,她们三人同时转身,脸色都十分难看。
只见掉落地面的水渍开始震动,水凝结成珠,点点滴滴、成千上万,受神秘之力而缓缓悬浮而起……
郸妲婆失声破口而道:“这不可能,水龙阵岂能……”她忽地瞪大眼,声音噎了一下,接着满脸不可思议地瞪向后卿:“除非你这个阵不是水龙阵?!”
后卿伸出一只手,指尖在空气之中画了一圈圆,这圆是由水而组成,他道:“它是,亦不是。”他瞥向郸妲婆,鸦黑半睫半敛,神秘莫测:“你不是觉得这个阵法太容易了,那你不妨试试到底解不解得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