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道比在战场之上是如此空荡平静的声音让他们一阵头皮发麻,竟克制不住本能的惧意后退一步。
人跟动物一样,都有着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这其中的区别在于,敏感程度,但现下在场离得最近,感受得最受的楚军的接受灵敏程度是一样的。
危险!
可怕!
她就是巫族口中的圣主吧!
没有疑问,哪怕在场一下出现了那么多的人,他们中有男有女,每一个挑出来看都是不好惹的,唯有她眉目天生带着圣洁张华的温吞,看起来是最无害又漂亮的那一个,但没有人会错认这种感觉。
楚军的斧兵将领一开始便傻了眼,等他终于确认了某种震惊的事后,推开旁人挤上前,瞠大眼睛:“你……你是陈、陈芮?!秦国摄政王?!”
自周亡那一刻,周王朝统治下的一切礼崩乐坏,秦王赢璟便用上他全部的权力赐封陈芮为秦国摄政王,将她的权臣之路再一步拔升到任何人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天下之人,如今或许有人不知秦国幼主之威名,却无人不晓秦之摄政王“陈芮”之堂堂大名。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连多余兵马都蓄养不起的南昭国竟会惹上这样一个人物?他们更不知这些巫族人竟奉其为圣主。
“看来你认得吾,那就记住吧。”
她的话音刚落,声还在原处,人已近至斧兵将领的面前,那止不住骤急吹来的风将他面部的皮肉都掀动,他瞳仁滞缩,那一刻心脏连同呼吸都一并停住了。
一只温凉、又软腻如玉的手慢慢按在他的脸上,或许只有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放慢,他清晰地看到她进行的每一个动作,但他动不了,像是被人封固住灵魂在躯体内,灵魂在咆哮尖叫,身体却是麻木而呆讷,而其它人却连她移动的身影都没有看清。
头骨在收皮传来的痛意让将斧兵领浑身冷汗涔涔瀑流。
“记住,巫族的圣主便是我陈芮,当你们持强凌弱地在这里欺负吾之族人,现下,又该拿什么来熄灭吾之怒火?”
最后一句徒然下沉凌厉,如同千刀万刮的冽风刮向所有楚军。
彭——
斧兵将领如同爆弹一样朝后猛猛撞去,所撞到的人都一并被撞飞,直直拖行出百米的长度,他才撞碎一块灰岩石头停下。
楚军被惊了一跳,所有人都脸色遽变,白着一张脸,惊愕地看向她悠悠淡然收手,背负于身后。
那张依旧是那么美、那么恬静圣洁的一张脸,此刻却让人有种反差极大的毛骨悚然。
“圣主——”
身后那些被一幕幕惊得跟傻子似的巫族,终于醒过神来了,南昭国的残余士兵也瘸着腿、靠爬着、断臂摇晃着聚拢过来,这时巫长庭、谢郢衣还有嫡系一众转过身看向他们。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族人伤的伤、残的残,还有倒地永远不起的那一些人,有巫族也有南昭国的士兵,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瞳仁可怕地收缩着。
“族老,我们……”
他们愧疚、难过又愤怒,他们恨恨地转过头,盯着那布满整个泊港的楚军,活像一只忿怒地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豹子。
他们的表情既难看又难过,明亮的清澈从他们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幽暗与复仇的赤红。
“——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一直都背着沉重的压力、心情阴郁、哪怕击胜了楚军都没有开怀过一刻的一众巫族,在这一刻,却对着圣主的方向咧开嘴,惨兮兮又畅怀地笑了,迎着那道刺目的光,如膜拜他们信仰的光一样,笑泪而下。
原来不是他们的幻想……
是真的!
圣主她为他们创造了奇迹。
她真的出现了。
要说分支族老们都活了这么大岁数,是许多人的一辈子了,按说也是见过不少大场合、经历过太多的意外跟惊喜,但这或许是他们一生最震撼最难以忘怀的时刻了。
直接穿过满心忿恨着要替自家族人出头的谢郢衣、巫长庭跟嫡系一众,不顾他们一脸僵硬伸手欲言的表情,乾族老、崖风族老他们啪嗒啪嗒地快步奔向圣主的方向。
“……”
是他们站在这儿的一堆人不够多,挤得不够密集,还是站得位置不够显眼啊。
卧槽,他们就这样被自家族人明晃晃地忽视了?!
------题外话------
陈白起:乖,人气值这一块儿,别跟我比,容易哭。
这次章节名“圣光”这两字,一开始觉得挺恰当的,圣主之光,前后两章都着重描写了一下从黑夜到天亮的光嘛,可再一细品……en,又觉得略有些猥琐,但私觉着吧,我黄料脑不讲,你们如此纯洁无暇肯定也想不到,所以就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