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豆顶着一脸血,心情恶劣地被荣棠领回了东宫。
半柱香的时间后,太医段白言背着一个药箱,走进了东宫,太子书房旁的厢房里。一眼瞧见正坐着等他的莫小豆后,段太医就惊道:“你这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莫小豆斜眼看段太医,能被荣棠叫到东宫来,这位一定也是太子爷的亲信了。
段太医走到了莫小豆的跟前,又打量一眼莫小豆糊着血的脸,小声道:“太子爷方才跟我说了,要我尽力保住你的脸。”
“随便吧,”莫小豆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
段太医愣住了,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这位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的吗?怎么会这么冷淡?这位脸被打破相了,脑子也被打傻了吗?
“莫小豆,”段太医抱着膀子,很不赞同地冲莫小豆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可不行,持宠而了骄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为你是张妃娘娘?”
这说话的口气,莫小豆歪着脑袋看段太医,这位跟前身姑娘是熟人啊。
“你大哥是真的不容易,”段太医一边将药箱放在了桌上,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莫小豆,说:“为了你他操了多少心?”
哦,莫小豆想,这位是我大哥的熟人。
“你是个暗卫,跟一帮太监打架,能让人把自己打破相了,”段太医这时由苦口婆心,变成痛心疾首了,“你怎么能不护着脸呢?你说你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了?好容易太子爷正眼看你了,你又把脸毁了,你说你,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不是,”莫小豆说:“这位大夫你等等,这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她记得她那个哥,是不是同意前身姑娘爬太子爷床的啊,不但不同意,她家冬白哥还是深恶痛绝的啊!
段太医痛心疾首,“你要是能得了太子爷的宠,你哥不是能跟着你沾点好处了?”
自己到这个世界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画风如段白言,段太医这么清奇脱俗的,莫小豆还没见着第二个。
“现在完了,”段太医说:“以前你就是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现在脸也没了,莫小豆你自己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了?武艺吧,你只会轻功,也就是说遇事你只有抱头鼠窜的本事,你也不聪明,以前在暗卫营,你读书是最差的那个,文不行,武不行,脑子还笨,你以后要怎么活?”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只有死路一条了,”莫小豆说:“麻烦问一下,我们俩很熟吗?”在动手之前,她得弄明白这个问题,仇人就打死,要是损友,嗯,她是可以留这人一命的。
“段太医也是暗卫营出身的,”东四小哥这时走了进来,小声道:“小豆儿你忘了?”
莫小豆看着段太医,拍几下脑袋,总算在前身姑娘满满当当全是荣棠荣棠荣棠的记忆里,翻出了有关段白言的记忆。
段白言,孤儿,暗卫营里的小可怜,跟在她大哥身后混的小尾巴,眼见着当不了暗卫,要被人道毁灭的时候,这人被老段太医撞见,狗屎运一般,小可怜被老段太医收做了弟子,此至脱离苦活,走上了一条阳光大道,还跟了老段太医姓,被取名段白言。
真是个幸运儿,莫小豆很羡慕的看着段太医,命运这个东西真心是个不好说的玩意儿,为毛老段太医当年就没看上领头的大哥莫冬白,偏偏就是看上了跟班的段白言呢?她大哥到底有哪里不好的?!那位老段太医就不能两个都收吗?!
莫名的,莫小豆就又开始心塞了。
段太医擦去了莫小豆脸上的血,瞪着莫小豆的脸看了一会儿,段太医颤声道:“你脸没伤啊。”莫小豆的脸上就一道疤,还是已经愈合,就等着痂自己脱落的疤,这人怎么可能流一脸血?!
“有伤,大夫你再仔细看看,”莫小豆说。
“你,你骗太子爷?”段太医说:“不对,你还,你还骗了圣上啊!”
“所以呢?”莫小豆斜眼看段太医,“你要去举报我?”
“我,”段太医嘴唇哆嗦两下,突然就从坐凳上跳起来,手指着莫小豆说:“我就知道,我老早就知道你是个祸害,冬白哥迟早一天被你害死!”
莫小豆吸一下鼻子。
“我,”段太医愤怒中,身子打着颤。
“多大的事,”莫小豆就很平静,从兜里摸了把匕首出来,往脸上比划一下,莫小豆说:“我现在弄个伤口出来好了,不就是要见点血嘛。”
只要不被丧尸咬,在禽兽大大看来,脸上多道口能是什么大事?不值一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