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现在,凯撒也认为,它理所应当地属于自己,当然,在佛罗伦萨的损失,让他囊中空空,或者说,即便有,他也不愿意将金弗罗林抛洒在这些卑微的士兵身上,于是,在伊莫拉与弗利曾经出现过的一幕又降临在了皮翁比诺——雇佣兵们不加区别地烧杀掳掠,法国人趁火打劫,凯撒.博尔吉亚则满意地为自己戴上了皮翁比诺亲王的帽子。
等教皇亚历山大六世见到凯撒的时候,他都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儿子,他瘦得皮包骨头,但两眼却在闪闪发光,他的头高高地昂着,不可一世,但教皇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外厉内茬,他甚至没有了教训凯撒的念头——现在博尔吉亚家族已经骑虎难下,他们不可能后退,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前,向前,直至抵达顶峰——说来,朱利奥.美第奇的策略也并非没有漏洞,譬如说,一旦博尔吉亚家族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动摇、反叛与质疑的地步,所有针对博尔吉亚的阴谋也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
但要达成这点,单单只有凯撒是不够的,教皇将思绪转移到了他的女儿卢克莱西亚的身上,斯波莱特与勒皮的人们给出的反馈大多都集中在卢克莱西亚身上,相比几乎隐形了的小儿子,他的女儿表现得不可谓不优异,除了还有些女人家常有的软弱,几乎让亚历山大六世遗憾起她不是一个儿子起来。
他召唤了卢克莱西亚,并且让他的秘书杜阿尔特准备起来,几经斟酌,他意欲与费拉拉的埃斯特家族联姻,埃斯特家族在费拉拉也已经经营了上百年,而费拉拉与罗马涅地区接壤,也是一片富庶广阔的领地。
可惜的是,埃斯特家族的家长,费拉拉公爵一点也不会对此感到惊喜,或者说,只有惊没有喜,看看卢克莱西亚.博尔吉亚的前两任丈夫吧,一个乔瓦尼.斯福尔扎,他现在的领地已经属于了凯撒.博尔吉亚,一个比谢比利公爵阿方索,那不勒斯眼看就要成为法国国王路易十二的囊中之物,他可不想自己的费拉拉也成为了教皇国的一部分——他以一种异常严峻的态度拒绝了教皇的提议,并且声称,虽然他的儿子已经是个鳏夫,但早已与路易十二,也就是法国国王的侄女之间产生了爱情,他们的婚约正在洽谈中,而耍弄一个国王的行为是极其无礼与丧失理智的,所以请允许他遗憾地推却教皇的好意云云……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走猎物的人,他一边不断地派出使者前往费拉拉,一边致信给法国国王路易十二——去往费拉拉的使者毫无遮掩地威胁费拉拉公爵说,若是博尔吉亚与埃斯特两个家族的婚约可以达成,那么埃斯特家族就不必担心“凯撒公爵对于费拉拉的威胁”,当然,他们同时也利诱道,这次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愿意给他的女儿付出三十万金杜卡特的嫁妆以及一顶枢机主教的帽子。不过最终令得费拉拉公爵屈服的还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二的一封信,在信里,路易十二憋屈地要求,费拉拉公爵接受卢克莱西亚.博尔吉亚成为自己的儿媳——很显然,为了合法取得米兰与那不勒斯的王冠,法国国王也只得屈服于教皇的淫威。
只是费拉拉公爵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一样对这桩婚事惶恐不安的大有人在。
卢克莱西亚的弟弟,艾弗里.博尔吉亚一从使者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急忙来找自己的姐姐,他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但无论从性格到躯体,都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亚历山大六世对他只有忽视,凯撒漠不关心,而胡安,他的二哥则肆无忌惮地与他的妻子通6奸,在这个家庭里,他最相信的甚至不是母亲,而是他的姐姐,卢克莱西亚,尤其是卢克莱西亚受命与他共同管理斯波莱特与勒皮之后。
艾弗里.博尔吉亚,一向寡言少语,沉郁内向,别说让他管理领地,让他与人接触他都会觉得呼吸困难,虽然看到卢克莱西亚游刃有余地与廷臣、官员、教士们打交道他也不是不羡慕,但他还是更愿意在自己的房间里抄写经书、绘画与欣赏音乐——卢克莱西亚还戏谑地说,他更像是一个美第奇,而不是博尔吉亚。
一听到姐姐就要离开他,离开斯波莱特,离开勒皮,他就浑身发抖,辗转难安,但他也知道,圣父,他们父亲的意旨是不能拒绝的,他只得紧紧地搂抱着姐姐的腰肢,把脸藏在她的怀里,完全无视那些不安地等待在房间里的斯波莱特与勒皮的代表。
这些代表也根本没有精力分散在艾弗里的身上,教皇可以将斯波莱特与勒皮交给卢克莱西亚管理,却不会让她将斯波莱特与勒皮作为嫁妆带走,而他们将来若是被交给艾弗里.博尔吉亚管理还好,他们也不介意供奉一尊雕像——他们害怕的是,教皇会把他们交给凯撒.博尔吉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