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院子中,撕碎的衣袍如破碎的白布随风飘落。
纷纷扬扬的白雪,不知不觉,悄然落下。一朵一朵,一片一片,越来越密。
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再度不顾一切的暗暗运功,即便那代价真的是‘死’,也决不愿被被北景兆碰,决不愿。
北景兆似乎看出云止的意图,火光电时间,忽然一掌硬生生废了云止的武功。
一刹那,猝不及防的云止,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北景兆并不闪躲,任由那鲜血悉数倾吐在他的胸口。旋即,一手用力的挑起云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仰起头来望着他。黑眸半眯,嗤笑着道,“左相,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何非逼着朕出手不可?”
“北景兆,你今日,最好是杀了我。否者……”
“即便朕不动手,左相以为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北景兆脸上的笑意不减,挑着云止下颚的手指腹有一下无一下摩挲起云止的肌肤。不得不说,她真的美极。任何女人在她的面前,都成了不堪入目的胭脂水粉。而她的美,不仅仅在于这一张脸、这一副外在的皮,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华贵气与傲然于世之气,以及那眼神、那言谈举止、那胸襟与气度、那运筹帷幄与自信……若不是有宫宸戋,她若不是宫宸戋的女人,那么,他想,他一定会将她好好的收在身边。
“……”一口鲜血,再度涌了上来。
慢慢的,云止的身躯如无骨的蛇,软而无力的贴着身后的房门滑落下去。
下一刻,云止整个人砰然跌坐在冰冷、寒彻的地面上。房门的门槛外,有一朵两朵的白雪飘飞进来。云止无力的侧头望去,一时间,忍不住将手慢慢的伸出去,似乎是想要去接那飘飞的雪花,又似乎是……渐渐的,双眸不觉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忍不住想闭眼,有些遗憾没能在最后再见那一个人一面。可以说,体内仅存的那一股内力,如今已是支撑云止的唯一所在,一下子被北景兆狠狠废除,就恍若一下子被人硬生生的抽去了脊梁骨。而没有了脊梁骨,虚弱的身体再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支撑。
一眼望去,那跌坐在地上之人,俨然如风中的柳絮。
北景兆微微一怔,快速蹲下身就检查起云止的身体,一把脉道,“你……”
“左相……左相……”院子中,被一行侍卫一圈包围着的琳琅,透过缝隙看到房门口的那一幕。
而伴随着音声逐渐加重的凄厉呼唤,徒的,只听院子中突然响起了拔剑的声音。然后,只见一行包围的侍卫若惊弓之鸟纷纷往后一退。
那包围的中央,透过不断扩大的缝隙可一眼看到有好几名侍卫倒了下去。
北景兆本能的侧头望去,白雪纷飞的院子中,明亮的月光下,但见那一个原本不堪一击之人,此刻正双手紧紧的握着锋利的利剑,狠狠的瞪着四周的那一圈侍卫。而利剑的剑身处,鲜血刺目。
“滚开,滚开,你们给我滚开……”
琳琅握着利剑,那凶狠至极的眼神,明明前一刻还柔弱如羊,可这一刻却俨然似狼。
北景兆有些意外,不过,再怎么意外也没有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琳琅看在眼里。但随之收回视线之际,目光却突的凝注在了那握剑之人因衣袍被撕碎而裸露在月光下的后背之上。
那后背,一条条的红色鞭痕遍布交织,一手掌大小的刺青一览无余。
那刺青,或许别人怎么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北景兆如何会不认识?
一刹那,北景兆的脑海中,忽的响起云止不久前所说的那番话。她可以调查到这一切,这毫不意外。可是,她不可能有这刺青,绝不可能。当年,那刺青落在北景硫的身上。可一次意外,北景硫的后背被大火大面积的烧伤,便也毁了刺青。
今夜,刺青再现,那他,到底是谁?
下一刻,北景兆突的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因某一种猜测而不觉颤抖起来。
琳琅依旧双手紧紧的握着利剑,那锋利染血的剑端狠狠对着一圈包围着他的侍卫,对那些个倒在地上已毫无声息、死在他手中的侍卫视而不见,“滚开,你们都滚开……”
侍卫们一时间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往后退去。慢慢的,包围圈越来越大。
琳琅浑身颤抖不停,脑海中,只有那一个此刻倒在门边之人。若是他有用一些,若是……“滚,都滚,不然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手中的利剑,不断的胡乱挥舞,在月光下带起一道道银白色的反光。
北景兆看着,片刻,一挥手,示意所有的侍卫退出院子。目光,在这一期间,始终停驻在挥剑之人那后背的刺青之上。不,他一定要亲自检查检查,看看那刺青到底是不是真的。而若是真的,那挥剑之人……天呐,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琳琅一个劲的挥舞着剑,直到所有的侍卫纷纷退出院子,一个转身就往房门口处的云止跑去。而手中的利剑,已直直的指向了站在门口处的北景兆。
北景兆后退一步,退回到屋子内。并不是怕琳琅,而是,那一个眼神……恍惚间,与早已经尘封的某一小段记忆、某一个画面重合了起来。
琳琅一步一步上前,直到走到屋檐下、房门口处,一个屈膝便握上云止垂在门槛上的手。
云止此刻的身体,虚弱至极。脸上因合欢酒与媚药带起的绯红,此刻早已被彻底的苍白代替。有生以来,似乎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虚弱过。她甚至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生命在慢慢的流逝。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在计时,“琳琅,你带我走,带走我……”
“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马上带你走。”琳琅说着,将地上的云止扶起来。
北景兆没有阻拦。那一个眼神,实在是太像太像了,简直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样。而那转过身去的身躯,那后背上清清楚楚的刺青……不,怎么会这样?若他真的是……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刺青……刺青……望着那搀扶着、步履艰辛越走越远的身影,北景兆不自觉再后退了一步。旋即,快速的下令,“来人,来人,给朕跟着……记住,不许伤害他一分。”这一件事,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
琳琅扶着云止离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带你走……”
“琳琅,待我去四国的交界处,我……我想见……一见……”那一个人……一句话,气若游丝,几乎分了好几次来说。
琳琅的身体微微一僵,知道云止想要见什么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上身裸露的人搀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宫宸戋只身进城,一路飞掠着向着北景兆暂住的府邸而去。在不经意低头的那一眼,恰看到街道上的那两个人。迅即,一个折身而下,就落在了那两个人的前方。
琳琅抬头望去,脚步停了下来。
云止抬头望去,只觉是自己的错觉。有些朦胧的视线,显得恍恍惚惚。
宫宸戋望着对面的云止,一刹那,浑身一震,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随即,快速的走过去,就从琳琅的怀中接过了云止。然后,手快速的把上云止的脉搏,在云止的耳旁柔声开口道,“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云止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眼底闪过杀气,北景兆,他该死。今日的仇,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下一刻,宫宸戋不理会一旁的琳琅,打横抱起云止便飞掠着离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夜幕之下。
琳琅的身体,也一直在强撑。此刻,宫宸戋带走了云止,琳琅看着看着,眼前一黑,身躯便直直的向着地上倒去,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北景兆的命令之下,一路跟着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后,上前将昏迷的琳琅给带了回去。
安静的房间内,琳琅背朝上昏迷躺着。那一道道的鞭伤,已经敷了药。
北景兆坐在床沿,手,缓缓的覆上那背上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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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风华发生了一些事,于是不得不请假好些天,非常抱歉。今天恢复更新,字数有些少请见谅嘻嘻。明天能够多更新一些,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正常。鉴于风华的不良记录嘿嘿,有月票的亲亲先留着,看风华表现好了再投给风华好不?今天貌似有些虐,可是,宫都来了,还会再虐吗?哈哈,北景兆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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