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回道,亦是轻声,暗怪自己太大意竟未察觉。
宫宸戋没有回答,片刻,见那黑影并不走,于是,单手覆上云止的肩膀,让靠在怀中的云止退离开去。
云止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与宫宸戋无声无息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下一刻,宫宸戋轻点头,于衣袖下将一小瓷瓶递给云止后,瞬间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同一瞬间,远处的那一幕黑影亦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云止负手而立望去,望向那一抹黑影消失不见的方向。慢慢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当日相遇时的画面。那一个人,他到底是谁?为何连宫宸戋都调查不出他的身份?另外,他似乎对天山了如指掌,不然,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再则,他今夜出现,究竟为何?
“匸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心中暗暗思忖间,忽的,云止猛然回头望去道。
但见,云止的后方,一抹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立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月光下,银质的面具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冷光,黑色的衣袍被风吹扬在身后,面具后的双眸幽深难辨……
“云姑娘,好久不见。”
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衣袂飘飘的云止,片刻,匸才缓慢开口。
云止抿唇一笑,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一边询问道,“确实好久不见,不知匸公子突然到来,所为何事?”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见一见姑娘你呢?”语气不变,匸平静的回道。
“见我?深夜?”云止似乎不信。
“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我曾跟姑娘说过,姑娘很像我已逝的未婚妻。”
“……这……我记得。”当日,对面之人确实有这么说过,云止也记得,只是……“只是不知这与公子你常出现这里有何关系?”话语中,云止平铺直叙的用了一个‘常’字,暗暗试探。
“你很像我未婚妻,自从见到你后,我……”微微一顿,匸不觉上前一步,“跟我走,可好?”
一句话,轻柔如风,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无形中透着一丝异样的蛊惑,魅惑人心。云止听着,并不为所动,心下暗暗思量间,平静依旧道,“匸公子,仅因一副皮相就将其他女子看作为心中之人,你不觉是对心中之人的一种亵渎吗?”
匸一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没想到对面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止继续道,“若匸公子这段时间的经常出现,是因为此的话,我劝匸公子还是回吧。”
“这段时间,我常常来此,确实是为了此。尤其是看到姑娘与他人在一起,便忍不住……姑娘,抱歉,打扰到你了……”与前一刻相比,音声中明显透着一丝黯然之色。话落,匸转身离去。
云止看着匸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的,陷入沉思。而风向,在这一期间,始终自云止后方拂来。云止早在说话间便已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衣袖下宫宸戋之前递给她的那一只小瓷瓶,那瓷瓶内洒落出来的细粉便于风中悉数拂向了刚才站在对面之人。
宫宸戋在这时抬步上楼,刚才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派人跟上去了吗?”看着上楼来的宫宸戋,云止随口一问,心中自然知道宫宸戋早已派人跟上去了。那些粉末,无色无味,根本不容人察觉,只有用上相对的药物才能闻出来,用来追踪再适合不过。
“倒不想,夫人这般的招人喜欢。便是这容貌,也酷似他人未婚妻。”
宫宸戋走近,挑起云止的下颚近距离望去。
“这可怨不得我。”
云止委屈,那人说的话,谁知究竟有几分真?
而只有先准确无误的调查出那一个人的身份,才能从中来调查他的目的所在。
“以后,为夫是不是该将夫人给藏起来,不再让任何人看到?”明知刚才那一个人别有目的,可是,“就知道给为夫‘招蜂引蝶’。”
“我哪有!”
云止矢口否认,委实冤枉,她真什么也没做。
而在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面前这一个人而已。不过,这样的话当然不会说出来。
下一刻,眸光流转间,云止忽的勾唇一笑,快速的踮起脚尖望向宫宸戋的双眸,“你是不是在吃醋?”问,但却已近乎是肯定的语气,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任何一丝神色变化。
宫宸戋在云止的目光下,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头,沉默不语。
云止看着,唇角的笑意不觉便深了一分,确定宫宸戋确实是在‘吃醋’,可是,这也……这也……
“……不许看了。”突的,宫宸戋伸手捂上云止的眼睛,不许云止再盯着他看。
但此一举之下,俨然是欲盖弥彰,等于变相的直接承认了。
顿时,云止抿唇,忍不住越发的笑了。
宫宸戋看着,忽的,毫无征兆的低头轻吻了上去,直接打断了云止的笑。
云止一愣,一刹那,本能的张嘴,但却不想恰让宫宸戋得了机会,长驱直入。一时间,只能被动的承受宫宸戋明显带着‘惩罚性’的吻。
许久,又或者不过片刻,在云止气喘吁吁之时,宫宸戋终暂放过云止。
云止顿时一手捂住胸口,忍不住低头连连喘息,面色微红。下一刻,只听宫宸戋在耳边问道,“……喜欢吗?”
云止闻言,再一愣,不觉抬头望去。
只见,宫宸戋的手掌心之中,一只小小的宫铃精致非常。
“当年之事,为夫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当时,为夫只知宫伊颜让家丁拒了你,却并不知她还让家丁说了那样一番话。”当年之事,宫宸戋只当云止是生气他将她拒之门外,后来,误以为云止是男子,所以,自是不会再提。再之后,待知被算计,已是不知如何说。直到近日才从宫伊颜那里得知当夜的一切。
云止听着,当夜的种种霎时清晰浮现在脑海中,恍若昨日。
当时,云泽天入狱,她先去求了八贤王,后再去的宫府。当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寄希望与宫宸戋。而现在回头想想,或许那个时候便已经有些心动了吧。所以才会当真,所以才会前去,所以才会生气,所以……只是,当时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下一刻,云止莞尔一笑望向宫宸戋,“耿耿于怀的人应该是你吧,所以你此刻才会旧事重提,希望我不会因当日之事还存心结。”微微一顿,紧接着道,“我早已经不生气了,因为我知道当夜非你……”
“这么说来,是为夫多事了。那么,这宫铃……”说着,宫宸戋作势就要丢掉。
“虽说早不生气了,可这宫铃,我还是很喜欢。”云止连忙伸手抢下,担心宫宸戋真的丢之。下一刻,眸光流转间,不觉笑着挑眉道,“这算是送我的生辰礼物吗?”他原来竟记得她的生辰……
宫宸戋侧头望向他处,不语。
“是不是?是不是麽?”云止追着问道,想要明确答案。
宫宸戋听着,微“恼”间,一如刚才忽的低头亲吻上云止。半响,贴着云止耳畔道,“既然知道错了,那赏罚分明,你说为夫究竟该怎么罚你?不然,或罚轻了,为夫担心夫人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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匸的目的,有待一步一步慢慢来,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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