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志有意和这个女人多聊些。
他抚着妻子的肚子,说:“既然您曾生育,想必懂得如何带孩子。我是将军,我必将为军队的事繁忙,为此不得不牺牲家庭生活。实不相瞒我的妻子比您小上十岁。如果您悉心的照顾她,那真是对我们一家莫大的帮助。”
“当然!我乐意这么做。”
“您愿意是最好的,我也必须有所表示。您月收入多少?”
“这……一般有三百卢布。”
因为卢布的大规模超发,国营商店也是物价上涨,相对得各行各业人员的薪酬也提高了。
三百卢布买不了什么紧俏的“战略物资”,许多日常用品似乎还是原来价格。三百卢布,这位女佣自己用这笔钱肯定绰绰有余,只是她还有家人要养呢。
“干脆这样吧。您努力工作,以后更是要贴心照顾我的妻子,也许您可以把她看做是妹妹。以后我额外送您二百卢布作为奖金,或是其他实物补助。您看如何。”
“真的?真的可以吗?”
女佣文静的脸庞猛地露出惊喜,她睁大着翠绿的双眼,额头竟泛起皱纹。
“我说到做到,当然也要看看我妻子的态度。亲爱的,你怎么看?”
“我?好吧。尊敬的安妮同志,我会听从我丈夫的命令,我们可以做朋友。您看,我们既然是朋友了,等一会儿可否帮我把辫子扎一下呢,就像您的发型。”
“当然……当然!”
安妮,这个名字令杨明志和杨桃,想到了同一个故人。
那是一个可怜的少女,她被强制征兵,结果游击共和国一年历史上,第一个死于军事训练的新兵。
杨明志继续问:“安妮同志,想必二楼就是卧室?”
“是的。我领您去看看?”
“不必了,我还要和警卫员们多说些话。”
丈夫对待任何人都是随和的,甚至是对待德军战俘!杨桃实际希望丈夫有时可以故意摆摆将军的架子,这样自己这个将军夫人,还能趁机满足下虚荣心。
她跟着女佣安妮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很快就听到楼下,丈夫和那群男兵高谈阔论。
“现在都变了,他们都是些新的警卫员。还有这个安妮,如果她是莉莉娅就好了!”
杨桃并非那种自来熟的人,既然是丈夫的命令,自己就必须和这位安妮交朋友。理性的想,交友也有着巨大的积极意义。
所谓这栋房子和庭院侧面的营房,合计能住上十三人。似乎能承担厨师工作的就只有安妮一人,更糟糕的,十三人中就只有两个女人。
相比于一楼,二楼的居住空间就更大了,它足有六个房间——三个卧室,一个衣帽间,一个餐厅,还有一间能兼顾洗澡的厕所。
安妮将杨桃直接领到最大的房间,骄傲的说:“别列科娃同志,这里就是您和将军的卧室。”
杨桃仔细扫视房间的一切。
看一眼就引起舒适的大床,平铺的花纹毯子,枕头定是塞了海绵。墙壁都包裹着花纹壁纸,在墙壁一处有着扎眼的暖气页片,墙根还铺设了金属管。
房间的顶部挂着一盏小型玻璃吊灯,柔和的黄光温柔不刺眼。
正对着床铺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吊钟,安静聆听,她听到了轻柔的滴答声。
室内还有一朴素方桌,其上还有些许玻璃器皿。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一台转轮电话!
杨桃早就明白电话原理,自己家里安有私人电话,真是始料未及的惊喜。
它不像是克里姆林宫内部房间之华丽绚烂,给予杨桃最直接的感觉,这儿着实就是个安详的小窝。远离战争、告别贫穷,真正的生活莫过于此!
“我们既然要做朋友,叫我贝茜卡就行。安妮姐姐,我看到房间里还有一扇门,那是哪里?”杨桃又指着一扇小门问。
“您叫我姐姐?好吧,我很高兴。请跟我来。”
跟在安妮身后,杨桃又抚摸了一下大床。真是惊人,它还是一张巨大的软床。
而当安妮打开木门,一股凉风吹进整个房间——门外就是阳台。
“这里就是阳台了。等天亮了,我们甚至能看到远方的克里姆林宫!”
“应该看不到吧。”说着,杨桃走进栏杆。
夜幕中吹着秋风,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杨桃穿着厚实的呢子外衣,还是情不自禁的缩起双臂。
“冷了吗?可爱的姑娘?”
“没事。在这里我看到了月亮,还有那一大团防空气球。唉现在克里姆林宫也做了一套伪装,就是白天了我也看不清楚吧。”
“等战争结束了,红星还会挂在宫殿上,那时候您就能看到了。”
“嗯,也就是三年后吧。”
杨桃蜷缩着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引得女佣安妮极大的兴趣。
战争打得太惨烈了,谁不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呢?当然,保守欺凌的苏联人朴素的希望复仇,尤其是这个安妮,她丈夫死的惨,只能希望红军战士们一口气打到柏林,将战争的罪魁祸首处决。
“你是说,战争会在三年后结束?”
杨桃没有注意安妮惊讶的表情,继续漫不经心的说:“是我丈夫说的,到了1945年,我们赢得了整场战争,世界恢复该有的和平。”
“唉,还有三年呢。也许,将军依旧是乐观了。”
“不!我相信这是真的。您应该知道吧,我们其实是中国人。”
“我知道,我们是盟友,你我也是朋友。”
“未来,我们将一直是朋友。”望着时隐时现的月亮,杨桃露出一丝醉人的微笑。
杨桃着实和安妮有着共同语言,两人都有亲人死于这场波及全球的战争。当然,就痛苦而言,恐怕杨桃的痛苦更为严重。
安妮一开始接收的任务,只是照顾一位东方血统的将军,不曾想,将军夫妇的经历真可谓坎坷。而将军夫人的经历,真可谓悲痛中带着感动。
丈夫战死在勒热夫绞肉机,安妮一度精神崩溃。只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而这个叫“贝茜卡”的仅有十八岁的中国姑娘,安妮能想到的,这简直是女版的“保尔柯察金”。她一直选择抗争,待到其脱掉大衣,露出一排勋章时,安妮肃然起敬得不知所措——她居然是苏联英雄。
杨桃盘腿坐在舒适的软床上,极度的舒适弄得她昏昏欲睡。她的黑色长发则成了安妮的玩物,被娴熟的编成一条俄式长辫,最后于脑后再盘成一团。
趁着这个功夫,两个女人又聊了很多。除了聊聊各自的生活,最后终于落到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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