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像是不忍,掩唇咳了一声。
阿翎心中稍安又折到另一间屋中去看佟明远,淑宁与端和轮流看顾着他,见是阿翎来了,淑宁无奈一叹:“你母亲呢?”
“与萧伯父向江南去了。”对于这个姨母,阿翎还是惧怕居多,尤其是佟明远成这样又是因为她,“快马加鞭,明日清晨就能到了。”
“省得了。”熬了一夜,淑宁嗓子都有些哑,“翎姐儿,有些事,姨母也不愿意多说了,你退下吧。”
“是。”沉闷的应了一声,阿翎到底是理亏,跟在萧清晏身后去了。
行了几步,萧清晏才低声道:“我竟是不知,柴氏与皇后相熟到了这个地步。”
“那也未必,若是底下的自请相顾,舅母未必不会同意。”阿翎一壁说,一壁朝着灵芝的房间而去,昨夜那样乱,希望那火盆之中的灰烬没有被收走。
一路到了灵芝的房间,阿翎挽起袖子,就把小手伸到那一盆黑灰之中了,在里面翻了翻,果然找出了一个绯色的布片。那布片软乎乎的,一摸就是上好的绸缎。阿翎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怕人的念头,将那绸布片放入荷包之中,拍拍脏乎乎的手,转头,见自家孪生哥哥满脸疲倦的跟萧清晏并肩站着,看了自己一双脏手,皱了皱眉,万分嫌弃的捂住鼻子:“你别靠近
我啊。”
“谁稀得碰你?”阿翎没好气瞅了他一眼,“大哥哥呢?回府了?”
“可不,我刚回来呢。”夏侯辕看着妹妹一双脏手就想把她扔到水里去,“说是郁结于心呢,也不知道是为了婉姐姐还是远哥哥。”阿翎原本正凝重,一听这话,顿时好气又好笑,要是她是夏侯轩,好了第一件事就把这弟弟逮着往死里削。也懒得跟他多说,命人打了盆水将手洗了,这才推了夏侯辕一把:“我正心烦着呢,没事儿就一旁
去待着。”说着,又将那块破布翻出来,细细揉了两下,又一溜烟向着沈婉兮那里而去。皇后此时已然去了,想是被柴贵姬劝回凤栖宫歇息了。阿翎一面跟柴贵姬笑,一面细细打量着深挖你的妆镜台,用眼神细细搜索片刻,没有发觉想要找的东西,愈发笃定了心中所想,只是转念,心中冰凉
一片。
“果果,你是怎么了?”见她神色诡异,柴贵姬起身查看,“果果?”
“没事。”阿翎笑道,抬头看着柴贵姬,“只是听小太监们说,灵芝怕是偷了姐姐什么香料,这才来看看。”又一把摸向腰间,“啊呀,贵姬娘娘给我做的香囊也不见了。”
“那香囊原也不甚名贵,你若是想要,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柴贵姬轻笑,伸手抚着她的小脑袋,“那绸缎原也常见,想来温惠帝姬这里也有呢。”
“姐姐这里也有?”阿翎装傻,脚下却止不住的想往外去。“自然是有的。”柴贵姬笑道,伸手携了阿翎到床前,“那些子干花,也常见得很,日后温惠帝姬好起来了,也可以给你做啊。”说到这里,她的笑容忽然透出几丝森森的寒意,低声笑道,“可惜救不活了呢。
”阿翎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就那么看着柴贵姬,脸色苍白。见她如此,柴贵姬又恢复了平日之中温婉慈爱的模样,拨开她的刘海:“果果怎么了?我难道是老虎不成?”说着,又“哇呜”的做出样子来,长长
的护甲看得阿翎一阵心胆俱寒。
抿了抿唇,阿翎还是滑下凳子:“果果有些不适,贵姬娘娘先看顾着姐姐吧。”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出门便见萧清晏候在门外,当下扑在他怀里,没命的喘了两声。
“果儿?”感觉到自己的女孩小小的身子都在颤抖,萧清晏也是怔了怔,对于她遇到事情第一个往自己怀里扑这件事还是很满意的,“出了什么事?”“是她做的,是柴贵姬做的。”阿翎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柴贵姬手段狠毒,而是因为,她那样善于伪装,没有一丝破绽的温婉可人,看不出一点端倪的温和。瞒过了阿翎,让她将香囊送到了沈婉兮身边;
也瞒过了沈婉兮,让她将香囊收了。那究竟是什么香囊!根本就是催命符!难怪觉得灵芝房中的香味那样熟悉,正是那日柴贵姬送给沈婉兮香囊之中的气味!方才她摸到那片布片,就觉得熟悉得很,再加上灵芝房中那气味,又到沈婉兮那里
去翻检,也没有发觉那枚香囊,何况柴贵姬方才那阴森的语气,便是最好的说明了。
阿翎头一次发觉,原来林贵妃是那样可爱,至少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事,只是喜欢呛人。
不像某些人的软刀子。
“柴家没有好相与的。”萧清晏抱着她,低声叹道,“果儿,你不是孩子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翎只觉得眼泪迷了眼,埋进萧清晏怀中呜咽。
她不懂,柴贵姬心机深沉到如此,又怎么会打草惊蛇在她面前露了本相?还是她笃定了阿翎是个孩子,看不出她的异常?阿翎咬紧了下唇,柴雨霏,你个心机婊!这笔账,总有一天要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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