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
女主人渐渐放松下来,聊了几句后,突然问她:“你先生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正巧门上多了个人影,周羡眉眼带笑的看着那个人,道:“是啊,他家暴。”
周隔:“……”
“你是看见什么事都由我来做对不对,其实就算他没受伤,那些也都是我做的,我要是不做,他就棍棒伺候。”周羡略显无奈,“我们女人,打不过他们男人,命就是这么苦。”
女主人说:“可是我家那口子不会啊……”
周羡说:“啊,那大概就是我运气不好找了个这么差劲的男人。”
周隔:“……”
这顿饭吃到后面的时候,周隔的脸色太过平静,平静得有点瘆人,于是女主人越发同情周羡了。
……
周羡和周隔在这里待的第三天,天气晴好。
她为了不整日无所事事,便去给这户家人整治菜园子,周隔也跟着她,只不过他什么也不做,就光看着她忙来忙去。
前两天她诋毁他的事,周隔倒是没表现得多介意。周羡觉得这很正常,处在他那个位置上的人若是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也就不用混了。
况且他这个人,从来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她提起一篮子菜,递给周隔,随意道:“过几天你的人要是过来把你接走了,我要去哪儿?”
周隔说:“随你便。”
“去找路劲?”
他抬抬眼皮,道:“我劝你另谋出路,他混不了几天。”
路劲敢在他面前这么横,周隔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周羡沉思一会儿:“那要不然,我跟你走。反正我在路劲那儿也是你的卧底,说来说去也都是你的人。”
周隔听了,没说话。
过了片刻,却又重新说:“我这人喜欢家暴,你还是别跟我了,哪次把你打残了你再去哪儿诉苦去?总不可能把这女主人给带回去。”
“真难为先生了,这么点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你在外面,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
周羡说:“我不敢,我在床上这么叫你你能兴奋,我怕平时这么叫你又ying了,多尴尬是不是。”
似乎他们之间,近期使用这个字的频率挺高。
周隔面不改色:“那也没事,有你在身边,总可以让它ruan回去。”
周羡:“先生,您没事可别对我乱开车,误会了多不好。”
周隔:“哦?你怎么误会?”
周羡:“你说怎么误会?”
周隔:“我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
周羡一本正经的说:“误会你喜欢我。”
周隔看了她好一会儿。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周羡见好就收,道:“先生没必要把这个放在心上,我也就是开个玩笑。”
周隔:“嗯。”
她又开始安安静静的挑选出那些已经成熟的菜,丢进了另一个篮子里。很快,这只篮子也满了。
周羡把这个篮子又递给周隔。
他也接过了,而后把这给了女主人,又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在周羡贫瘠的越南语里,没有包含这几句话。她也并没有想要知道意思的yu望。
周羡替人家整菜,不过也是玩玩,没过多久,就回房了。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周隔坐到了她的床边。
周羡说:“先生,我觉得你对路劲挺有敌意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谈不上什么敌意。只是他敢算计我,我便不会让他好过。”周隔实话实说。
“他没有算计你之前,你就对他挺有敌意的。”周羡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周隔。”她改这么叫他了,“如果我真跟了路劲,你真不气?”
她的话让周隔平淡的脸色沉了沉。
周羡:“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当初机密泄露那件事可能真是我做的,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被人设计了,周隔。”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毕竟空口无凭。但我认为以你的能力要找出真相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去找找行不行?”
“或者你给我时间和人力,我自己去找。”
在她的长篇大论结束时,周隔喉咙一动,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周羡风轻云淡:“哦,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她用了“还是”这个词,很难不想起以前的事情。
周羡在很小时就跟着周隔了,那段时间里,周隔还不是周家家主,最受器重的也不是他,而是他哥哥,周奕。跟周隔一样,周奕在选人时也是一眼选中周羡,但是最后周羡却选择了周隔。
她选择他后,就没有抛弃他过,从他少年一直到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她一直都在。
作为报答,周隔也没有离开过她。尽管他身边的人十来天甚至几天就会换几个,但周羡的地位不可撼动。
直到后来,周家机密泄露,周羡成为最大的嫌疑人,他下了通缉令,周羡逃亡。
……
周隔渐渐回神,冷漠的说:“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你是得不到什么回报的。”
周羡却不信他:“未来的事,谁知道?”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有些动怒了。
她:“指不定睡着睡着,就睡出感情来了。”
周隔说:“睡了你就要喜欢你,这哪来的规矩?感情和欲/望是分开来的,你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睡别人,就只睡我?”
周隔深吸一口气,道:“或许带你出来就是个错误,周羡,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他说完,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羡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低嗤一声。
他撩她倒是厉害,一说到喜欢两个字就炸,说他没点小心思她都不信。别看周隔总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在感情上他可没什么大本事。
其实一想到这一点,所有的事情便都通了。
周隔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和她长得像的郑瑶?
还不是因为想睹物思人。
为什么在首领那里她能轻易进入他的房间?
他要是真不乐意看到她大可让他的人将那儿守得死死的,连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还有为什么上次要弄死她的事情最后改成了让她去当间谍?
他周隔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周却随意劝个两句就能把他劝下来?
原因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
他舍不得。
周隔这男人,闷骚透了。
他如果真对她还有点感觉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从那天后,周隔没有再进过他俩的房间。周羡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这件事给咽进了肚子里。两人心照不宣的都将那天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
两人正常聊天,也正常的去给户主整理菜园子。跟以往一样的模式,一个挑菜,一个提篮子。
当周羡把篮子递给周隔的时候,他照例去跟女主人谈话。
等他回来时,周羡说:“你越南语说得挺好。”
周隔看她一眼,说:“基本上什么都会一点。”
他说的是语言方面,她却故意将他的话误解了:“喜欢我也会一点?”
周隔警告她:“如果你再敢往这方面说一遍,那么我保证迎接你的将会是周家的地牢。”
自从她说了她还喜欢他后,周隔就不再撩拨她了,说话也是正经到不行,那种偶尔一见的邪气已经完全被他给藏了起来。
碰她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似乎他只要一碰她,他就输了。
但是现在没碰,前几天也碰了不是?
于是周羡换了个勉强称得上温柔的语气,道:“周隔,你说我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了一个新的小生命?”
而周隔的声音却与她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冷漠到不行:“有了,也可以做掉。”
“难道你不给周家留后了?”
“这个不劳烦你来操心,以后我自然会娶一位周太太。”
“哦。”周羡面无表情道,“那可真好。”
她说完,放下手中的活,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心情似乎十分的“低落”。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人来安慰她。
周羡想,她似乎应该采取点行动才是。
……
越南位于热带季风气候,春天虽然不算多雨,但雨水相对于中国来说,却是丰富了不少。
这天又下起了大雨。
周羡算了算,这是她和周隔呆在这儿的第七天了。这个数字,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路劲的人大概已经放弃寻找他们了。坏消息是,周隔的人也快要找到他们了。
她必须要在他的人赶到之前套出他的想法。
窗外的雨一滴滴打在地面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
周隔现在住在她对面的屋子里,此时门窗紧闭。
周羡突然唇角一勾,冒着大雨,朝他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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