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嘟起嘴道:“袁叔最近沉迷番椒呢, 他还等着那泡椒剁椒都做好了研究新菜式。且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刚宴请一场马上开了酒楼, 显得太功利一些,只咱们家本来的那个点心铺子倒是可以上方才那道点心了,慢慢把那名头打出去,等到众人求而不得的时候再开个酒楼那才是好时候呢。”
说起那点心曹佳也好奇道:“方才你上的那是何物,我都吓了一跳!”玉芝笑道:“不过是石花菜粉做的凉粉罢了, 调个特别的形状塞进去一朵盐渍樱花桃花的, 其实没什么味道, 主要是靠外面的糖浆调味儿, 只不过因为貌美, 怕是大家都忽略了它本身平平无奇的味道了吧。”说完自己摸摸脸道:“这个看脸的朝代啊...”曹佳被她逗的前仰后合的, 特别想学自家婆婆那般使劲拍拍她的肩膀,让她逗趣!
笑了好半日曹佳才停下来,玉芝一脸无辜的对曹佳道:“嫂子你笑什么,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曹佳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用力拍了她一下道:“对对对,咱们芝芝说的都是实话!”
玉芝这才咧开嘴傻笑道:“就是嘛, 再说了现如今最要紧的可是袁叔的亲事,上回我们打赌了,若是陛下把那一道的番椒赐给我们, 那今年就给袁叔成亲!现在陛下真的赐啦, 今年可只剩下三个半月了!这三个月里我一定要给...”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姑嫂二人被吓了一跳, 齐齐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却见似云白着脸跪下不停的磕头:“是奴婢手滑了,奴婢错了。”
玉芝眉头微皱,似云是怎么了,摔碎一个茶杯罢了,竟然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她与旁边的书言使了个眼色,书言忙上前拉住似云把她搀起来,玉芝刚想问几句,却见似云脸色白如纸,不由担忧道:“似云,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我让人寻个郎中给你看看。”
似云嘴里说着:“不用不用。”膝盖一软又要下跪,书言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玉芝看她的样子着实不好,忙唤了汪嬷嬷进来,让她与书言一左一右扶着似云回房,然后让欢容出去寻人叫郎中。
曹佳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道:“芝芝,你是该买些人了,似云一病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玉芝也赞同:“本打算过几日就买,这样就提前吧,之前彭尚书推荐了一个中人,专门做这些官宦家生意的,应该也是可靠的人。”
曹佳听闻是彭显介绍的也放下心来,毕竟在京城里他们最能相信的怕是就是彭显了。姑嫂又说了一会话,玉芝挂念着似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曹佳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过几日兆贞和兆厉就要朝考了,还得回去多做准备,索性告辞而去,约好买了仆人玉芝回娘家一趟,到时候再见。
玉芝送走了曹佳直接回了院子,没进正房转头去了后面的小厢房似云的屋里。欢容正在门口蹲着给她用小炉子熬药,见玉芝过来了忙站起来行礼道:“夫人。”
玉芝点点头示意她起来,问道:“似云是如何了?郎中怎么说?”欢容有些犯愁:“郎中说是心情郁结,让她放宽心,只开了副理气的药,这也不对症呀。”
心情郁结?最近家里全是喜事,似云为什么会心情郁结,难不成她之前的主家还是什么家人寻到她了?玉芝干脆推门进去打算看看似云。
似云一动不动的窝在床上,紧裹着被子,现在这个天儿秋老虎横行,白日还是有些热的,玉芝担心似云中了暑,快步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却与一脸泪痕的似云对视了个正着。
玉芝一惊,忙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了?!”似云咬着唇摇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溅湿了被子。玉芝见她的样子干脆也不逼她,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喃喃自语道:“自你们刚进陈家我就与你们说过,若是你们想做什么就与我说,只要合情合理,只要我能办到,我定支持你们!我给了你们四个全身心的信任,却没想到你竟然有大事瞒着我。”
似云头摇的更厉害了,从床上爬起来面对玉芝跪着,伸出颤抖的手想拉住她,却有些不敢的犹豫在半空中。玉芝见状伸出手去拉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对她柔声道:“我不逼你,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道理,待你想说的那一日第一个寻我那就好了。”
似云使劲咬住嘴唇才让自己不哭出声来,紧紧拉住玉芝的手,好半日才缓过来,喘着粗气对玉芝道:“夫人...我...我怕是...怕是...我...心悦袁师傅...”
玉芝感觉自己突然耳鸣了,仿佛像是听到了王母娘娘跟她说自己喜欢孙悟空一般,不不不,是嫦娥跟她说自己喜欢金角大王?不不不,这...竟然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她好半晌才干巴巴的开口道:“袁叔...袁叔今年三十一了啊!比你大了...十三岁啊!”似云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玉芝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拍着她后背道:“没事没事,莫哭莫哭...”
似云却缓过来一般强行止住了哭声,咬着牙对玉芝道:“夫人,是奴婢错了,奴婢今日起就抛开这等子心思好好当差。当年奴婢就说了不嫁人一辈子陪在夫人身边,现如今是奴婢心里反了悔,愧对夫人。奴婢...奴婢配不上袁师傅...”
玉芝忍不住反驳道:“什么愧对不愧对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那话放在心上,那时候你才几岁,十五岁?还不到十六岁,哪里就能做出一辈子的决定。我不是说你配不上袁叔,只是他这个年纪...还有就是我怎么没感觉你们有什么接触,怎么就看上他了?”
这时候如竹突然冲进来流着泪跪在玉芝面前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道了似云姐的心思就拐弯抹角打探了一番,袁师傅说想娶年龄相当的,奴婢就告诉了似云姐...所以这几日似云姐才有些失常...都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