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个遍,更是让他都已经二十三了却还没有媒人上门,爷奶帮忙寻了两个都被他娘撒泼打滚的搅和了,觉得他也是读过书的陈家少爷,凭什么娶那些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村姑,气的爷放出话去,日后再也不管他的亲事了。
想到这兆毅苦笑了一下,看在爷奶的面上三房的下人叫他一声堂少爷,怕是也只有他娘才当了真吧…
范氏端着饭进来,看到兆毅又躺在炕上有些心疼,把他拉起来气呼呼道:“你这孩子怎么整日这么沉的心事,有什么不好的你与娘说,娘豁出命去也帮你办到,自己憋在心底别再憋坏喽。”兆毅扯扯嘴角,却实在笑不出来,摇了摇头拿起了碗默默的吃着饭,范氏无奈极了,她也不知道兆毅如何变成这样,能好几日不与她说话,她想尽了办法却又拿这儿子毫无办法。
孙氏此时颤巍巍的扒着上房的门偷看,把母子俩在院子里的冲突看个正着,见范氏进了西厢才回头对须发全白的老陈头道:“哼,二房那家子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占三房便宜,咱可得替老三看好了她,闹出来老三家脸上可不好看。”
老陈头依然坐在炕上抽着烟袋锅子,看着因着这些年好好滋补保养的年纪越大脸色越红润的孙氏叹了口气,兆毅到底也是他的孙子,他能不担心吗,可这范氏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她这么拖累着怕是兆毅这辈子也得不了好,他一咬牙下定决心,把烟袋锅子往炕沿一磕道:“不管老二媳妇了,明日把老二从镇子上叫回来,让他做主给老二定个媳妇下来。”
孙氏走到炕边坐下撇撇嘴,也就这老头子爱操心,现在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日日有人端茶倒水的,手头还有零花,出门整个村子都得尊称她一句老太太,哪里耐烦管这些闲事,她轻哼一声:“你爱干啥干啥,我不管二房那些破事,省的你那二媳妇又坐在院子里哭大姐,说我这后奶不安好心给她儿子寻些‘破烂货’!”
老陈头啧了一声,想到那几日闹的的确是难看,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妻,只能吞下到嘴边的话,招呼三房给他配的下人进来,让他去把陈二郎叫回来。
第二日陈二郎匆匆回了家,却没见着媳妇和儿子,一问才知道儿子去种地了,媳妇却去三房门口寻那管家闹,要管家给兆勇送信,说有大事寻他。他刚进院门扭身又出去了,果不其然在三房宅子门口看到了在地上打滚的范氏,周围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范氏的脸上鼻涕眼泪和着地上的泥,一道一道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陈二郎只听了两句“让陈兆勇来村里见我,白眼狼…”“丧良心的一家子…”之类的话,气的牙根痒痒,扒开人群走上前,二话不说给了范氏两个大耳瓜子,把她打的在地上转了一大圈,正晕头转向呢,却被陈二郎一把拉住后脖颈,拽着回了老房。
范氏没想到陈二郎竟然突然回来了,进了院子像老鼠一般钻进西厢,陈二郎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却被老陈头打断:“老二,进来说话。”
陈二郎压住心中的气进了上房,低着头一声不吭,老陈头见他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就头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老二,兆毅眼瞅着就二十四了,是不是得做亲了?”
陈二郎也知道前两回老陈头两口子被范氏怼回去的事儿,哪怕回来他把范氏揍了一顿却也到底伤了两个老的的心,没想到老陈头竟然还愿意管他,他抬头欣喜道:“爹娘做主就成了,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娃,啥样的都成。”
老陈头想说什么,看着陈二郎的脸,对他们这一房是彻底没了脾气,挥挥手道:“说好我做主,就这一回了,若是你媳妇再有什么幺蛾子,日后我就在再不管你们了,行了你出去吧,回房嘱咐嘱咐你媳妇。”
陈二郎应了一声扭头出了上房,不过一会西厢就传来了范氏的哭喊声,从开始的尖锐到最后无力的抽噎,孙氏皱了皱眉头,对老陈头道:“老二这几年怎么添了个打媳妇的毛病,次次打成这样,怪吓人的。”老陈头心里也是懂的:“老二吧,怕是把自家不如其他三房的缘由都怨到老二媳妇身上了,打吧打吧,只盼着这一回能把她打服了,别再作妖了。”
看来这顿打的确有用,老陈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给兆毅定下了邻村的一家闺女,闺女看着是个好人,就是家里太穷了,四个儿子等着娶媳妇,陈二郎这些年攒的三十两银子全都掏了出去,老陈头又添了二十两凑了五十两的聘礼,言道只要闺女这个人,不要嫁妆,范氏虽然不满意,但是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到底有些心底发怵,只会自言自语的发泄着。成亲这日兆毅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看着肤色黑红身体瘦弱的新媳妇表情呆滞的拜了堂入了洞房。
成亲第二日范氏就摆出了婆婆的谱刁难新媳妇,却没想到新媳妇看着瘦弱为人十分泼辣,婆媳二人针尖对麦芒大闹一场,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景象兆毅笑了,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可能,这就是他的报应,这就是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