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特好的转学生费了不少力。谢辞脾气不好,平时面上都不敢随便调戏两人,现难得碰上这样的好机会,哪肯轻易放过。
他们把把许呦围起来困在中间,非要逼谢辞亲手往她脸上盖蛋糕。说是这样才有氛围。
许呦虽然无奈,但是好脾气地笑,不想扫大家兴,也没有拒绝,就站在原地等着。
谢辞吊儿郎当站她面前来回晃悠,手里端着蛋糕,一会儿看看她脸,似乎仔细研究往哪盖好,一会儿口里还逗着,“许呦你不反对,我真盖了啊,别哭?”
许呦敷衍地应,余光看到谢辞迎面扬起了手,还是怕地反射性闭眼。
等了半晌,突然听到周围人炸了的声音。
“哇靠――辞哥牛逼呀辞哥!”
“卧槽哥们你疯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许呦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恶作剧。她睫毛微颤,有些迷茫地慢慢睁开眼。
旁人在笑在闹,全都在跟着起哄,操场后的天,似火烧的云。
站在面前的谢辞,俊脸上沾满了奶油,懒懒洋洋,随意地手插口袋看着她笑。
他丢开手里刚刚往盖自己脸上的碟盘,满眼戏谑的笑意,微弯腰凑上去,眼睛低下看她耳后,吹了口气,“老子舍得碰你?”
就这件事,在年级都引起了好一阵子躁动。大家纷纷吹逼怎么怎么帮对象过生。
许星纯和付雪梨在一起很低调。周围知道的人不算多,她看他们讲的欢,酸溜溜地,一句都插不上。接着就反思了一下,自己似乎一直以来对他很不上心...
刚好快到了许星纯的生日。那一天放学,付雪梨突然想起这个事,坐位置上喊许星纯,“喂,许星纯,跟你说件事啊。”
她指了指自己,然后打个响指,大大咧咧道:“今晚上,我帮你过个难忘的生日。”
许星纯正在跟别人讲题,握着笔愣住,显然出乎意料。
反应一会,才记得点点头。原本还想问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付雪梨在班上,很少主动找他讲话的。
边上的人惊讶了,偷偷看他,小声问,“班长你今天生日呀?”
“嗯。”
“那...你和付雪梨什么关系呀?”
这个问题最终没得到答案。
其实那个生日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忘的,甚至称得上乱七八糟。
本来白天还好好的,夜晚十点多,突然起了一场意外的秋雨。
高三下了晚自习,校园里灯光寥落,非常安静。付雪梨只是愁了一会,就果断拉着许星纯,带他从女生宿舍的后门翻墙。
地上随便挑拣平滑的石头块,丢上去放好,利落地踏脚一翻。
微微细雨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外套,路灯昏暗。前面带路的付雪梨活力满满。不时探出头查看,是否有夜间打着手电筒,在校巡逻的保安。
许星纯看她的背影一会,垂下眼睛,笑了。
后来被她带到教学楼前广场的升旗台上。付雪梨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按上他单薄的肩胛骨,认真嘱咐,“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我马上来找你。”
许星纯反手扶住她胳膊,怕她不小心跌倒,温和提醒:“你跑慢点,路滑。”
他站在一圈灯光下,满眼的笑意,右脸颊有微微陷下去的酒窝。
“来来来,你就这样站好。”付雪梨调整他站的位置,手指着对面,“面对教学楼,就这样,好了,别动。”
他脸颊瘦瘦地,夜色中一直都静静看她。眼里有教人看不懂的东西。
“付雪梨。”
许星纯收敛笑容,轻声喊她名字。怪让人害怕的。付雪梨向后两步,莫名地很,“干嘛?”
她每次被他这么盯着细看,后背都毛毛地,浑身湿湿冷冷不舒服。付雪梨不耐,蓦地搡了一把许星纯,总觉得被他手劲捏得有些痛了,“你放开我,我马上回来。”
“嗯。”许星纯下唇绷紧,压低的声音有点哑,藏着掩饰不了的感情。他答应完就松开她的手腕。
付雪梨一溜烟跑了。
几分钟以后,校园的广播里突然响起来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而后两三秒又切换成生日快乐歌,动静甚至惊醒了学校里准备入睡的住宿生。
深夜里,耳边雨和凉风簌簌,空荡荡的校园里突兀地响起古古怪怪的歌。
突然,很突然地,教学楼四楼黑暗的长廊啪啪啪,一盏一盏依次亮起一排白灯。许星纯听见了动静,心一动,闻声抬头。落入眼里的画面,刚刚好,一分一秒不差。
教学楼顶层有五彩缤纷的烟花陡然炸开!
细碎的晶光坠落,像燃烧了半边的夜空,将那一方暗夜照得透亮。紧接着四楼刷刷刷,一条‘生日快乐’的红色长辐一刹那随风展开!
“许星纯――”
远远地,付雪梨大笑着喊他,拿着喇叭、弯着脊梁,趴在过道边沿挥手。又高傲又自由。
她开腔,带着涉世未深的肆意,呼喊几乎划破半个国旗广场,被风带着传到他耳边。
“――今天生日快乐吗?!!”
是要如何形容的感觉?
在看到这画面的瞬间。
许星纯抬头静静看着遥远的她,就在那时刻,心脏从高楼重重砸下。